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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终于松了口气。

却听这时,阮安又对霍平枭温声问:“侯爷适才错怪了婆母,是不是该跟她赔个不是?”

高氏神情微怔。

她觉,房家表妹这就有点得意忘形了。

她怎么能跟霍平枭这么说话呢,依着活阎王的性情,不得将她训斥一顿啊?

但房家表妹肯为她辩解出头,高氏的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

可高氏意料之中的狂风骤雨却并未发生,只见霍平枭的唇边却忽地多了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略微垂眼,却只凝睇着表情认真的阮安,慢悠悠地说了句:“对不住了,夫人。”

——“是本侯太紧张她了。”

高氏的神情万分诧然,甚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天呐,活阎王竟然跟她道歉了!

她虽知道霍平枭挺宠爱房家表妹的,却总觉得,阮安那么说话,霍平枭总要撂撂挑子的。

房家表妹还真有两下子,这就把活阎王这么桀骜的男人给驯服了!

回定北侯府的路上,阮安坐在行驶平稳的马车中,突然想看看外面的霍平枭。

刚用小手掀开车帷,霍平枭也瞥眼看向了她。

阮安的视线与他深邃的目光触及后,男人挽缰的动作带着某种掌控感,低声对她命道:“把车帷放下去,免得受寒。”

霍平枭乘于颜色赤红的大宛马,脸色寒肃,周身的气压亦很低,倒像是生了闷气的模样。

阮安即刻将车帷放下,自然弄不清他突然生气的缘由。

可适才在高氏的面前,他的态度倒是平平淡淡,应当不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而生气的。

那是因为什么?

阮安实在弄不清楚他的想法,便将纤白的食指交错,不断地打着圈圈。

马车终于到抵侯府,阮安再度掀开车帷,这时本该由白薇这些女使将她搀扶下车。

霍平枭已利落地纵身跃下马背,径直朝她方向走过来,男人的薄唇紧紧抿起,缄默地将她横身抱在了怀里。

男人的动作颇为强势,且丝毫不容她挣脱。

阮安反应不及,软声惊呼。

霍平枭将怀中的妻子抱稳了些,低声对白薇命道:“尽快备水,服侍夫人沐浴。”

阮安再度陷于霍平枭宽阔的怀中,心情异常复杂,他身上的气息分明危险又强势,可却莫名予了她许多安全感。

她无奈地阖上眼眸,自己满身是血,又出了汗,自然要尽快洗去满身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