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自生下来就是孤女,并没有兄弟姐妹,幼年到少女时期都生活在杏花村里,也有许多关系要好的女性友人,她同小桃等人相处得都很愉快,几个小姑娘间虽然偶尔会又些小冲突,却从来都不会勾心斗角地算计对方。
可自打前世进了长安城后,阮安方才发现,原来像贺馨若这样的人,还真不少。
她们嫉妒心强,且好与人相较攀比,一旦比不过,就要使坏心眼算计对方。
阮安仍记得前世东宫里那两个年龄相仿的良娣,她们也同贺馨若一样,总是为了些小事暗自较劲。
太子妃李淑颖的吃穿用度她们定然比不了,不过其中一良娣若是从太子那儿得了条活泼可爱的拂林狗,另个良娣就必然要养只从波斯进贡的蓝眼猫。
她用的香料若是从昆仑来的紫檀,她就必然要用更好的南海安息香。
东宫位于禁廷之西,地界虽然不及皇宫大,但规制总比相府要大些,几个侧妃住的宫宇也不怎么近。
等太子登基后,那些妃嫔们的斗法就更没眼看了。
宫里的女人一抬眼就是四方的天,各个妃嫔的父亲又都是前朝臣子,她们在宫里的地位通常也会决定着母家的地位,这其中也涉及党派之争,妃嫔们不争夺皇帝的宠爱不行。
但贺馨若她图什么?
据阮安所知,霍长决性格温和,对妻子的态度也很温和,她实在弄不懂贺馨若为何总想看她的笑话。
阮安淡淡地将视线收回,回高氏道:“侯爷出征前给儿媳留了些金银,所以在蜀中时,儿媳就给羲儿请了个开蒙的夫子。”
高氏点了点头,又道:“嗯,你倒算有心,没将我们霍家的孩子耽搁了。”
“不过你也该知道一句老话,过惠易折,霍羲年幼聪颖虽是好事,可你也得让他多注意身体,不能将他逼得太紧。”
贺馨若见着阮安在听见“过惠易折”这四个字后,纤美的柳眉立即就颦了起来。
她唇边漾起了一抹讽笑,也添了句:“是啊大嫂,你应当也听过曹冲称象的故事,魏武帝最宠爱的儿子曹冲自幼天资易于常人,可十二岁那年却不小心被毒鼠咬死……”
“哗啦——”一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是在咒我儿早死么?”
贺馨若的话被阮安发狠的嗓音打断,她亦将手旁的茶水往她脸上猝然泼去
有几枚绿色的茶叶黏在了贺馨若的脸上,茶水亦冲淡了她面上的脂粉,贺馨若还未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见阮安温弱的杏眼中倏然闪过一抹锐色。
贺馨若和她身后的丫鬟都被阮安难能凌厉的目光震慑,未能立即擦拭面上和发上的茶水。
“大嫂!我只是在和婆母一起劝你,你怎能用茶水泼我呢?”
贺馨若适才说的话就是在有意挑拨,想刻意拱火,亦将祸水东引,让阮安在高氏的面前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