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枭顺势将指骨分明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他微微眯眼,疑惑地问:“这才一个多月,就能有肚子吗?”
说着,男人力道极轻地拍了拍它。
忽又觉得,阮安的肚子摸起来跟从前并没什么变化。
阮安的心中倍感复杂。
明明是他一直在西市遍寻酒肆的庖厨,每天都用各种山珍海味喂她,这怎么将她养胖后,又开始嫌弃上她了?
阮安也不好同他发作,只话音讷讷,耐心地同他解释:“一个月都算长了,有的人只要大吃大喝个几日,这脸呐,立即就能鼓起来。而且一旦胖起来,再往回减不是件易事,所以日后我们每餐都减四道菜吧,我也尽量克制些食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吃了。”
这话说罢,霍平枭终于觉出了事情的不甚对劲。
他微微瞥眼,淡声又问:“你没怀孕吗?”
“怀孕?”阮安一脸错愕。
她今日才刚来月事,霍平枭怎么能觉得她怀孕了呢?
这厢,霍平枭仍一脸费解地凝睇着小妻子的脸蛋。
另厢,苏管事正好拎着霍羲来了阮安的院子里,这日也正好是母子相聚的日子。
霍羲进室后,霍平枭和阮安都没注意到他的到来,男孩却听见了父母适才的谈话。
听到“怀孕”二字,霍羲乌黑的瞳孔一亮,立即哒哒哒地迈着小短腿,往阮安的方向跑去。
“娘~”
他边跑,边兴奋地问:“我终于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吗?我好开心啊~”
“……”
“……”
刚过亥时,高氏轩室里的熏炉燃着味道浓重的安神香。
适才阮安的院子里来了个人,同她说明了一番情况,这场大房的怀孕疑云方才烟消云散。
眼下这时辰,许多人都睡了。
高氏在上午得知了阮安或许又怀了身子的消息后,心气儿就一直不太顺,是以,便派人让张小娘来了她这里一趟。
高氏侧卧支颐于罗汉床,咯哒咯哒地捻着手里的佛串子,神情略显哀伤,对张小娘感慨道:“马上就快到馨儿的忌辰了,我这几日总睡不大好,梦里也总能听见她的哭声。等过几日,你随我去趟大慈寺,再替她做场法事超度超度。”
大慈寺是皇家寺院,不对平民开放,就连这寺里的主持都有皇族血统。
外面人都传,大慈寺里的虚空主持是陈王的私生子,他几年前还曾前往天竺修行过。
张小娘恭顺地颔了颔首,回道:“这一晃儿过去这么多年了,连二公子都成婚了,馨姑娘若还在世,这时候也该到了说亲的年岁了。”
这话说罢,高氏眼底的那抹哀色愈发浓重,拨弄着佛串子的动作也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