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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这话,阮安微微抿起了柔唇,心中既存了赧然,又有些气恼。

他果然存了这种心思!

这男人还是跟之前一样,心里存了太多的算计,大婚次日的清晨,她也见到了白薇和茯苓收拾了番那香炉里的炉灰。

阮安还特地问了一嘴,果然如她所猜,那里面的篆香是霍平枭在同她行周公之礼前,特意让丫鬟点的。

这说明他一定还记着,那日她说他只有一两柱香功夫的事。

霍平枭还是跟之前一样,睚眦必报,是个记仇的!

思及此,阮安温软的面容难能存了些愠色,看在霍平枭的眼里,却颇似只气急了的兔子。

可兔子能咬人,阮安却不会咬人。

男人见小妻子恼了,只淡淡瞥眸,将话题岔开,提起了霍羲的事: “苏管事是不是将霍羲的事同你说了,我觉得我父亲……”

话还未说完,厅外却传来了下人的通禀声——

“侯爷、夫人,外面来了个主母院子里的人,主母好似有事要寻夫人,要让夫人速速去浆洗苑一趟。”

浆洗苑是相府下人洗衣的地方,听罢这话,阮安若有所思。

霍平枭冷峻的面容则显露了几分不豫。

男人冷锐的眉梢掩了些戾气,话音沉沉地抬声命道:“让主母院里的人回去,就说本侯回来了,夫人在陪本侯,没空去什么劳什子的浆洗苑。”

阮安今早还是依着晚辈要晨昏定省的规矩,去了高氏的院子里问安,她觉得自己既然还在相府,便当遵守这些规矩。

霍平枭对待高氏这个继母的方式却然有些不恭,但凭男人在骊国的权势,外人也没资格指摘他的行为。

依阮安看,高氏对霍平枭这个继子或多或少是存了些不满的。

在对待高氏的方式上,她男人是个跋扈的,这个时候,她就不便夫唱妇随了,为了避免阋墙不睦,她自然要在暂住相府的日子里,对高氏这个婆母恭顺些。

这些举动虽不一定能让高氏对她和霍平枭产生什么好感,但至少能让霍平枭少落些外人的口舌。

这也是她能为霍平枭和霍羲做的为数不多的事。

且今晨高氏说,她是蜀中来的,没在深宅大院历练过,将来如若开府,难以独自掌管中馈。

高氏说得很好听,她说阮安待在相府的这段时日里,她会教她一些府务,免得日后被别家的贵妇笑话。

阮安虽然懂医,可却然是不懂中馈之务,在沛国公府也只是学了些世家的礼仪。

房小娘的生母是公府的婢子,嫁进贺家后,也基本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未进门的妯娌贺馨若,生母又是个性情强势的,所以房小娘也不算太懂那些,她在贺家基本上就掺和不了什么府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