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孩的话,就能和她父亲姓名中的那个平字,取为和平之意。
看着男孩仍眼带防备地盯着他看,霍平枭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得温和,对他道:“阮羲,你先出去,寻你娘说的黎大人,我有话要单独同你娘讲。”
阮羲的小脚却没肯挪地半步,及至瞧见自己的亲娘往他方向颔了颔首,他这才撇起小嘴,不情不愿地出了雅间。
“你和黎意方……”
话还未问出口,霍平枭却见那姑娘的眼中竟是有泪意涌动。
他倒是也没少见过旁的女人哭,可这姑娘的泣态,却总是会让他产生恻隐。
他想不起那日之事的细节,却觉阮安如此畏惧他,会不会是他曾经给她造成了什么伤害?
“阮姑娘,我是不是……”
强迫了你。
这四个字还未来及说出口,便见阮安摇了摇首,回道:“我也不怎么记得那夜的事了,但应当不是你想的那种。”
这话说完,阮安已大抵整理好了情绪。
她不想让男人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发抖,便强自平静道:“霍侯,你当年曾说过,来日再见会许我两个愿望,不知霍侯所言可还算话?”
男人听罢这话,硬朗的眉骨微微拢起,他当然能看出阮安的心思,便淡声道:“可他是我的儿子,我不可能不要他。”
阮安说话的声线亦拔高了许多,她知自己出身草芥,无法与他争抢抚育之权,却还是想尽力争取。
她眼眶泛红,咬牙又道:“可生他养他的人都是我,你从始自终都没废过什么功夫!”
话说到这处,阮安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说:“你不过用了一两柱香的功夫,可我生他,养他却用了数年!”
听到“一两柱香的功夫”这七个字,霍平枭的眉宇愈发拢蹙。
可现在,他倒也顾不得同阮安考证这时间的长短。
——“阮姑娘,除了阮羲,你提任何愿望我都可以答应你。”
为母则刚,曾经母子分离的锥心之痛阮安不想再尝,霎时间,美人温软的眉眼透着愤怒和悍然。
她已得知霍平枭成了当朝的大司马,凭他和霍家的权势,若想将阮羲夺回去,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霍平枭肯在这里同她平静交谈,也是因为她曾经救了他一命。
阮安憋着泪,将声音放低许多,哽咽道:“霍侯,我不要任何的金银,我也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说完,阮安豁然从椅座站起,纤瘦的两个肩头亦在发颤、发抖。
霍平枭见她如此,也起身往她方向走了过去。
阮安抬首时,正撞上他深邃莫测的眼睛,她心跳顿止后,又飞快避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