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你没有?”
陈允中的语气又沉了几分。
阮安不想激怒陈允中,亦知道这人面温心狠,且凭她对他的了解,如果得知她是完璧之身,陈允中或许还能忍耐几日再碰她。
但如果知道她和那所谓的未婚夫有了夫妻之实,他难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是以,姑娘故作了几分少女赧然,音腔嗫嚅着回道:“我跟他尚未正式完婚…村长还没择出吉日良时,自然…自然……”
这话一落,陈允中眉目稍舒。
男人的语气又变得温和:“阿姁,你不愿委身做妾,就暂时做这压寨夫人吧,这里的寨民都会以正妻身份看你。”
“我还是那句话,我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我陈允中的心里只有你阮安一个人。”
这后半句话说得,让阮安愈发厌恶反感。
可姑娘还是故作懵懂地颔了颔首,佯装顺从地答应了陈允中的安排。
用完饭食后,天色尚早。
陈允中带阮安去了这深山不远处的一座药山,阮安幼时经常和师娘孙神医来这处采药。
这里的山景一如她之前印象,冷逸静秀,宛若人间仙境。
陈允中瞥首看向身侧温软的小姑娘,感慨道:“阿姁,我第一次见你,便是在这里。”
在他印象里,幼年的阮安在背着药篓采药时,就像是这山野里的仙子一样,灵动又可爱。
阮安遥望山景,却没回他话。
却终于弄清,霍平枭为何会贸然出现在嘉州。
陈允中和霍平枭是同窗,与霍平枭同年同月生,陈允中之父原为霍平枭叔父手下的得力战将,两个人在十三岁那年,都在嘉州习过武艺。
是以她第一次见到霍平枭的地方,也是在这药田。
那时的阮安,其实不喜欢这个从长安来的少年,她厌恶他那双狂妄桀骜的眼睛,也觉他气焰嚣张,打伤了这山里的许多顽猴。
她诊治那些受伤的猴子费了不少功夫,亦认为霍平枭的行径过于暴戾,只会动粗用蛮武。
那日得见霍平枭躺于草丛中浅寐,阮安便背着药篓,小跑到他身旁,奶声奶气地质问道:“你凭什么把那些猴子打伤?”
霍平枭那年十三岁,左颈便已经有了那道绵亘至肩的疤痕,瞳瞳日影逐渐洒落在少年俊昳的面庞。
听到女孩的声音,少年并未睁眼,他神情冷淡,只懒声回道:“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些野猴,为何总要强抢山人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