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了地,软塌对他来说太小了,一条大长腿半搭半伸蜷缩着,她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又使劲给他掖了掖,防止他再给踹下去。不过他的脸有一些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有一层虚虚的汗,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不出所料,发烧了,人还说着胡话。
她轻声叫着他,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梦,人一直叫不醒,自己反而被他一把搂在怀里,她挣都挣不开。
裴晟浑浑沌沌中胸前一疼,他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才觉得怀里的触感意外的真实,低头一看,梦里抵死缠绵的人就在眼前。
柳筠看人终于醒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快放开我。”
裴晟搂住她腰的那只手不松反紧,另一只手枕到脑袋后面,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我怎么能说放就放。”
柳筠发了狠,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人都发烧了,还不老实。”
他身体确实有些疲软的酸疼,裴晟支起身子,在她不满的目光中,和她的额头碰了碰,炽热与清凉相遇,让他禁不住想要更多的接触,最终还是止住念头,把人给放开了。
柳筠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袍,“世子爷去床上躺一会儿,我开个方子,熬好喝上一两日应该就会无碍。”
软塌是真的没有床舒服,但是一想到她在那张床上睡了一整晚,身体里的热就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上升。之前夜夜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有过耳鬓厮磨之后,身体有关欲念的三经六脉被通通打开了,没有答案的裴晟胳膊搭在额头上,“我还是在软塌上吧,既然说是分床,就要分的彻底一点儿,回到家也是一样,床是婉婉的,软塌是我的,以后婉婉不准在软塌上小憩,看话本,吃零嘴也都不行,软塌的一个边角婉婉都沾不得。”
柳筠不和烧的脑子不清楚的人争辩,她写好方子交给已经在屋外等候的碧荷,然后让姜黄再去熬碗姜汤过来,熬一大碗,多放点姜,要那种热热辣辣的,把那拎不清的脑子给烫清楚一点儿。
出游一趟回到府中的两个人,柳筠神清气爽,反观一向风流潇洒的世子爷,又是风寒又是发烧,难得一见的萎靡不振,回府当晚的饭桌上,连裴牧都过问了一句,更别说林羌之,捧着自己儿子的脸,一副看小可怜的心疼。让柳筠有一种没有把人家儿子照顾好的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紫芽看到柳筠高兴又兴奋,话一直停不下来。青叶身体已经大好,人看着清减了不少,比以前更加安静了。
回来的路上,裴晟已经跟她说了府里的情况,紫芽通过小惠子给柳府递过密信,信已经被截了下来,信上的内容很简单,竹姨死,鲁师傅死,柳筠体内乌月被发现。那封信裴晟又让人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最终送到了柳府。
这样看来的话,紫芽身后的人应该就是她父亲柳相。可父亲已经对她恨到这种地步了吗?纵使如奶娘所说,他恨她娘,可自己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