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美国读研那几年生活费紧张,西式快餐是最便宜的东西,吃得他一辈子不想碰薯条。
何姜对他生活的细节不是很清楚,点了个套餐,乐颠颠拆开送的盲盒玩具,沮丧说:“真倒霉,居然是丑玩具。”
江宋怎么能叫她失望,发了条消息,等两个人上车的时候,车里摆着好几十个盲盒。
何姜下意识道:“不能退吗?”
这套盲盒一共就四款,拆齐的几率太低,重复的东西在她这儿等于没意义。
江宋也算摸清楚她的一点习惯,说:“没事,剩下的我来处理。”
说是他来,其实都是交由陈明远,这位特助的工作范围之广,只能说没愧对工资。
何姜说不感动是假的。
在她的人生观念里,对父亲并没有具体的概念,因为众所周知,即使是在健全的家庭里,这个人也多数是不为子女教育做贡献。
她乍然有这种被人当作掌上明珠的感觉,惶恐之余又生怕是一场梦,活得多少有点小心翼翼。
江宋看她迟疑,催促道:“拆吧,看看运气。”
运气不怎么样,拆到最后还是三缺一。
何姜不知怎么觉得好笑,自己嘎嘎乐。
放声大笑,也是一种难得的时候。
江宋少见她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即使是相认的那天都是淡淡的。
从某种程度上,父女俩的性格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对事实的接受得挺快。
他突然相信鸡汤里说的,快乐是一种很简单的东西。
名贵的礼物固然好,但没送到心坎上的话意义不大。
也许做人父母最重要的确实是陪伴,可惜他的空闲时间也不算多。
他道:“我后天飞琼州,有个经济论坛。”
即使是何姜这样的门外汉,都知道这个会议的名声,人总是崇拜强者,她轻轻“哇”一声说:“路上小心。”
要不是孩子上学,江宋倒想带着她见见世面。
他道:“五一的时候有几个朋友一起办的固定聚会,想去吗?”
何姜心中一动,先是谨慎道:“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种场合本来就是交流信息、提携后辈,带孩子的人挺多的。
江宋道:“当然。”
他道:“人脉也是一部分。”
何姜如果不是他的女儿,认识千百个人估计都没什么意义,但她现在不单意味着自己,还有江河这个庞然大物。
她颇有点担心自己的不擅长社交会搞砸,犹豫道:“我不太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