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未吹,湖水已经微澜。
宗房子弟们人人安享富贵荣华,却不知道内里已经虚空,还有以前她们这种科举名家投靠来的土地全被程晏要以身作则,退了回去,少了田亩收入,产业七成还要留给长子程晖,况且程晖子嗣多,人人都要读书请名师,还在京中过活人情往来,程晖当年一个人在京一千两都不够,更何况是一大家子人。
这等巨资,还不是挖了东墙补西墙。
“老夫人,皇商家的吴太太送了纹银两千两过来。”费氏的心腹丫头让人抬了箱子进来。
费氏笑道:“你去回话,就说她托我的事情成了,我们程家唯才是举,不是那种只看门第的人。”
若非无奈,她怎么可能和商户为伍。
这两千两银子才刚到手,费氏又把前些日子她收的礼让丫头典当去,还多嘱咐了一句:“死当,不要活当。”
“老夫人,这可是您生辰旁人特地送来的,当初人都道您是礼部尚书的生母,方才送此稀世珍宝,可如今您……”
丫鬟想说的其实就是程晏现在辞官归故里,这官场上向来都是人走茶凉,以后可遇不到这么好的敛财机会了。
地方官要巴结也是巴结热灶,哪里还会再巴结这种已经辞官的官员,况且现在程晏本人回来了,他跟嗣父表现的更是亲近。这费氏虽然可以在众人不知晓的情况下混淆视听,当然这种事情她干了也不止一两年,但是现在正主回来了,费氏还得收敛些。
故而,现在把宝贝当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尤其是老人家,什么最值钱,手里有钱的时候才最值钱,谁都想从你这里捞一点东西,可不得捧着你吗?
费氏却摆手:“让你当你就当了,这些银钱也不必拿回来给我,兑成银票送去京中。”
“是,老夫人。”
费氏看着心腹丫头的背影,不禁摇头,这个时候还有东西可以当才好,若连当的东西都没了,那才叫惨,那说明宗房已经没落了,日后要完全听从于二房了。
那罗氏算什么,当年不过是一奶婆子的女儿,仗着皇家恩典,竟然还嫁入世家,此人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内藏奸险。那罗氏手里嫁妆以及当年程添为官时,攒下的私房都不少,可晏哥儿他身上穿的什么,晏哥儿夫妻哪里有什么银钱用。
想起来真是后悔,当年若是不过继晏哥儿,她家晏哥儿哪里用的着过的那般。
同时,有晏哥儿在宗房,他几个哥哥富贵也是指日可待。
哪比现在,过继出去了,还得避嫌,程晏虽然偶有照拂,但到底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