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婆子本是山下落城人士,老头子死了以后啊,我夜夜睡不踏实,我的大女儿担心我身体状况,就搬到了山里,说是这里清净些,可人呐,总还是老样子,我现在反而担心起我大女儿的婚事……”
舒景澄听着听着挑了挑眉,这老夫人说话有点像京城里的那些个大人,绕个半天才是重点,莫不是……是想点鸳鸯谱?
这可就乱来了,舒景澄笑道:“老夫人生得模样好,令嫒定也是个美人,再有这家底在,就是找个赘婿也是有大把人愿意的,夫人不必担心。”
老夫人听着高兴起来,摆手道:“真要是这样就好了,可惜我那大女儿都瞧不上,眼瞅着都十九岁了,老婆子也不能让她在这山上陪我到老啊……”
又绕回去了,舒景澄内心想到:各人有各人的打算,成婚这事还能绑着成吗?由着孩子不成吗?
舒景澄是个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叛逆份子——他就是没想过要恋爱要成婚。
他就想一个人享乐一生。
“景澄相公去里头坐坐吧,老婆子让厨房准备些吃食。”
于是舒景澄一个人坐在了大厅里。
半晌,传来脚步声。
舒景澄还以为是老夫人回来了,没想到却是一个粉面桃腮身姿曼妙的少女。
女子见了他轻轻“啊”了一声,以袖掩面惊疑道:“你是何人。”
舒景澄连忙说明了原因,解释完毕后再抬头,见女子竟在打量他,一双含情目逐渐变得羞答答的,于是他连忙收回了视线。
“原是如此,”女子坐到了另一边,说道,“你口中的老夫人正是我娘亲,想来她已经向你提起过我了,我唤冯知怜。”
舒景澄点了点头,尴尬地将目光落在门外。
冯知怜见此又问道:“公子可曾有家室?”
舒景澄本想实话实说,但接触到冯知怜那目光,连忙一本正经扯谎:“有,一妻一妾相处融洽。”
“不知……”谁知道冯知怜听此并没有放弃,似乎兴趣更浓了,“公子的妻妾与小女相比,孰美?”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较方式?舒景澄心想自己还好没有妻妾,若是真有了,这话真是冒犯得很。
“小姐不必同在下的妻妾比较,你自有花容月貌,独成一景,在景澄心中,家中人也是独一无二的。”
这话已经是舒景澄能想到的最不会得罪冯小姐的说辞了,心中暗道老夫人怎么还不回来。
“若真是如此,公子可愿收了我?”谁知冯知怜语出惊人。
舒景澄这下子是如何也委婉不过来了,连忙起身低头行礼回道:“冯小姐说笑了,景澄不过是个过路人罢了。”
好正经的读书人呐。
在舒景澄低头的刹那,冯小姐的模样化作了罗刹状,满脸腐肉双目发红。
“公子不必惊慌,小女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会吃了公子。”
舒景澄在听到吃了一词时忽然觉得脖子一冷,连忙又抬起头来。
冯知怜正在捂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