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月有一肚子疑问,但还是没马上就问,塞在肚子里收拾起了碗碟。
然后随着自家小姐一同离开了。
惟觉走到惟释身边,看了看远方天际,又看了看惟释,问道:“师兄方才是什么意思?”
优优不问,但是惟觉却没法不问。
他自知优优对他而言的吸引力,因此不敢说是否能勘破,若是勘不破,那么优优便是他此生所求。
而惟释的举动,就是隐藏的威胁。
平心而论,若是惟释动心了,他自认是没有能让优优一见倾心的能力,要说日久生情,也是惟释与优优相处更久,每日相伴,加上优优今天危机时刻的下意识举动。
惟觉知道自己没有胜算。
惟释朝着西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别念了,师兄,正视自己的心,以你的境界,还做不到吗?”惟觉见惟释这淡然的模样便觉得无趣。
他分明就是喜欢阮施主。
若非喜欢,又怎会有那两次拥抱。
惟释转过头看向他,问道:“师弟,动心了?”
同样的,对这种事情刨根问底,也不是惟觉寻常的作风。
惟觉笑道:“方丈总是赞许你更多,说你心境最佳,但是在这件事上,我认为师兄不如我,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修行本就是一条冗长的路,清规戒律数百条,可我们谁不是从红尘中来的,触碰到边界有何稀奇,认识到并勘破才是真正的过程,而非违心。”
“违心者,也与我佛修行相悖,何必呢。”
“我动心了,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
“如今我站在这里同师兄说开也无妨,若我无法勘破且放下,这圣僧之名,我不要也罢,反正方丈也说我总是太在意名利,若是如此,或许俗世比这法华寺更合适我,师兄,你说呢?”
惟释听完,移开视线,拨弄念珠的手指变得迟缓,却仍是那副宝相庄严。
他记起那天在万佛石壁下遇到她,穿着绿色半袖衫裙的少女拈花一笑,问他寺中可有一位俗名为宋镜明的僧人。
又兀地想起刚刚的拥抱,少女馨香,温柔地拍抚他的后背。
只是……
“你说得对,在这件事上,我并不如你,但是,惟觉,你总是比我幸运,你从来不必同我较量。”惟释抬眸,意有所指。
但他也知道此时的惟觉并不能听懂。
“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但各人不同,如佛有千面,我并不能如你一般。”惟释就地打坐。
惟觉轻笑:“可佛千面一心,惟释师兄,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优优,是我当下所求,且,她不是我的劫,她是来渡我的人。”
有怨才成劫,爱只会渡人。
若连爱她都不能直面,又到哪一天,才能明白如何爱世人。
惟觉讲完这一番话,反而觉得惟释也不足为惧,心里也清通许多,见惟释不回话,也就走开了。
*
渡。
惟释感受着阳光的灼热,一滴汗顺着滑落,他紧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