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窥伺她的人这些年却有增无减,例如陈家两兄弟,陈瞻远如众人所料的那样,果然前程大好,未至而立之年就已经到了尚书令的位置,不少人都想和陈家缔结姻亲关系,但是陈瞻远始终不曾娶妻,令人吃惊的是陈家二公子陈瞻方,一鸣惊人坐到到兵部侍郎的位置。
同样,也是无心娶妻。
但是李棠织知道这两个人不是无心娶妻,而是还惦记着优优,三天两头往他这边凑,造成一种陈家和九千岁关系不错的假象。
如果不是尚书令这个职位特殊,不好明面上交恶,不然他早就不知道想把他们打出去几回了。
他对优优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现在,正如预感的那样——
美人吐气如兰,面带微笑,专注地问他:“上月,陈大人问我是否有意中人。”
优优说着停顿了一下,发现话里有歧义,毕竟现在朝中有两个陈大人,于是优优改口道:“陈侍郎如此问我时,我心里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
如今的她看人时不会如三年前那般闪闪发光,但是眸中却似装满了碎的星光,安安静静地闪烁在最里头,只浮现出一两点魔魅的星子,引人深入,令人迷眩。
如此专注,宛如情深。
李棠织的心因为过度期待和紧张,反而跳得更小心翼翼了。
她想说什么呢?她心中的名字是谁?
是那个胆敢偷摸着翻进督公府邸的陈侍郎,还是隔三差五上门拜访的陈尚书?
还是……
是……
会是他吗?
这个猜测一出现,他就开始心乱如麻。
“是谁的名字。”督公的呼吸放轻了,他自己也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变化,听觉似乎只集中到了优优那块,其他的一概如轻飘飘的云雾一般,听不真切。
然而优优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又拿回了刚刚递给他的荷包。
在荷包的一角,绣上了李棠织的字。
杜衣。
“杜……衣……”她慢吞吞一字字郑重而珍重地读出了这两个字,她在吐字时柔和了眼角眉梢,暖色拂面,夸赞道,“您的字很好听,我念念不忘。”
轰——
一瞬间,李棠织的意识从云端直冲冲落下,仿佛没能接受如此大的冲击,他的耳边有一阵子的隆隆声,原来巨大的惊喜和巨大的惊吓的区别并不是很大,人心都会因此鼓噪,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日夜的梦化作了现实,而现实又铺天盖地向他施压。
无可回应之下,他本能地伸出手想着拿回荷包,身体却快一步作出反应,让伸出去的手堪堪错过手的方向,反而张开去,拢住了她。
他把她圈在怀里,低下头闭上眼,美人的发间有几不可闻的清香,甜而不腻。她放松依顺地将自己靠在他胸前,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他明面上不可见的失态。
明明心跳撞如擂鼓,表面却仿佛不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