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急败坏地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又抓住她的头发,哐哐哐地按着她的头撞在了城墙的砖石上,一下又一下,直到她白皙的额头都渗出了鲜血方停手。
可不能死了,若是死了,他怎么能拿她去交换条件呢?
余不夜的斗篷已经不知去向,秀发也被扯得散乱,浅紫色的裙子满是脏污。除了额头处的伤口,她的唇角也有血迹星星点点地落下,不知是方才被打的,还是为了忍耐不得已自己咬破的。
然而她因为连续的撞击而天旋地转,头晕不已,哪怕顾宜修一直催促着,她却更迈不动步子了,连站起身都困难。
顾宜修嫌她走路费劲,直接便拖着她的衣领走到城墙的最中央,费力一提,将她抵在垛口上,再次强迫她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带着淋漓伤口却不掩娇美动人的脸。
城墙下方的众位兵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认识余不夜。
但他们隐隐的意识到了什么,在这种决定生死的重大战场上,弱势一方竟抓来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子,分明就是用以威胁敌方的人质。
那么……她是……镇南王世子的什么人?
因为这一小小插曲,攻城短暂地停止了片刻。
兵士们纷纷回头看向顾寒崧,拿不准他是什么主意。
顾宜修生怕他们看不清楚似的,又将余不夜往城墙外推了推,这会儿她的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在城墙外,摇摇欲坠。
只要顾宜修一放手,她的结局唯有一死。
城墙不远处,顾烟杪这次也上了前线,她一身利落的戎装,身穿轻甲,头戴兜鍪,骑在高头大马上,腰间配长刀,背上还背着弓箭。
此时她也注意到前方的动静,定睛一看,认出了城墙上的女子是余不夜。
她当即便血气上涌,喉间都泛起腥气,久违的杀戮欲在血液中蠢蠢欲动,只想把顾宜修大卸八块。
顾烟杪忍不了了,直接将锋利的羽箭搭上长弓。
——她微微眯起眼,瞄准顾宜修那个丧心病狂的臭傻逼,而后缓缓蓄力,松弦!
金色的羽箭破空而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
顾宜修一惊,正想蹲下躲开,却没来得及,那羽箭带着巨大的力道穿过了顾宜修的头冠,顿时他便披头散发了。
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之前他在光明殿上试探顾烟杪是否会武,彼时她虚弱得都要窒息了也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