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顾烟杪来了,竹语道长好似心情不错,他放下书本,关心了几句她身体如何,又嘱咐他们勿要思虑太重,吃好睡好才是正道,仿佛一个普通的慈祥老人。
顾烟杪见到竹语道长,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上回她没打招呼就跑了,实在不太礼貌,这次便行了个大礼,作为道歉。
待她在竹语道长身边安生坐下,安歌便朝她龇牙咧嘴地吐槽:“早知你们要在天圣宫呆这么久,我还费那劲下山做什么?”
顾烟杪笑道:“证明你的易容技术确实不错?”
安歌想了想又说:“算了,这会儿虽然能说些话,风险却比较大,谢皇后怀疑师父有意包庇你们,派了许多人将天圣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还有几个直接混庙里来了,看样子是不抓到把柄不罢休。”安歌摇摇头道,“说起来,上次我离开世子府,绕到市场买了点吃的,走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在后面追踪我,不知是不是谢家人,大晚上的看不大清,他们轻功也很一般呐,我三两下就甩掉他们了。”
“既然他们盯得严实,你近日也莫要下山了。”竹语道长笑眯眯地插话道,“一年到头也不回来几次,还不抓紧时间陪陪师父?”
安歌嬉皮笑脸:“那是自然,陪伴师父是第一要务。”
心下却纳罕,师父从未拘束过他任何,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将他锁在身边?
只有顾烟杪,隐隐约约感觉出来,竹语道长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时不时帮她一把。
说道母妃,顾烟杪近日从长辈们遥远的回忆中,零零碎碎地拼凑出一个从未见过却十分亲密的人,逐渐化为一个穿着碧绿长裙的女子,那些只言片语是她曾经鲜活存在过的证明。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们明明是骨血至亲,却未见一面便生死两隔。
母妃明明去世已久,却仍有福泽,在漫长而艰难的日子里,继续供养着她。
兄妹俩回了世子府后,才知魏安帝又有药材赐下,是给顾烟杪治风寒的。
顾寒崧早就习惯在京城做戏做全套,细致跟何公公寒暄了,给了厚厚的赏钱。
顾烟杪则是面无表情在一边坐着,时不时便要冷哼一声以表不满。魏安帝可真是一如既往地热爱做面子,都要把她送去和亲了,还在意这般细枝末节。
何公公人老成精,没说一句废话。
回宫后也只是如实陈述,同样也没说他们半点不是。
然而近日的世子府比往常热闹多了。
何公公才走不久,又迎来另一位重要的客人,李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