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安帝明显与谢皇后不是完全的一条心,两人因此事吵翻了天。
太子受伤, 他虽然十分恼恨, 下定决心不会放过顾烟杪, 且等她再蹦跶两日。
但更多的时间,他还是在思虑易储一事,
早年间竹语道长说太子并无此等贵命,他将信将疑,也未曾与人提及此事。
借着同为嫡子的由头,他将三皇子抱来与太子一同教导,毕竟有年龄差摆在这里,大家只当是魏安帝疼宠幼儿罢了。
往后的时光,虽然他尽心将太子培养成才,但心里始终恒更着一根刺。
如今太子残疾,应了当年的预言,倒让他悬了十几年的心放下了。
只不过……该如何完美地解决这件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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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安歌在世子府待了许久。
三人密谈到到夕阳西下,将将入夜之时,他才匆匆从世子府出来,要赶紧赶回天圣宫。
兄妹俩送客至大门,两人遥遥地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色也逐渐从朋友间相处的任达不拘,变成了略带防备的探究思索。
顾烟杪抱着胳膊,右手摸着下巴,慢条斯理道:“若他不能为我所用……”
顾寒崧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接上:“……那便留不得了。”
安歌此人,实在太危险了。
“他若是大魏子民该多好。”顾烟杪可惜地叹气,“多好的羊,我还想多薅些毛呢。”
顾寒崧睨她一眼,不以为意道:“你倒是胆子大,他如此神机妙算,怎会让你得了便宜?”
“双赢也是赢,我与安歌一直都是友好合作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朋友,只是互相都不大信任,隐患太大了。”顾烟杪耸耸肩,回忆道,“也不知是否幼年经历影响,他好似完全不相信全然交付的情谊,你看他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信自己。”
“是的,他更相信钱货两讫的‘交易’,明码标价会让他更有安全感。”顾寒崧赞同地点头,“否则今日他哪会那么快松口,肯定要狠敲咱们一笔的。”
为了让顾寒崧与顾烟杪对于他外族身份守口如瓶,安歌贡献了他原本要用来置换别的好处的消息。毕竟此事若是暴露,魏安帝怕是要第一个追杀他。
他回不得西凉,大魏王土也无处藏身,更何况,他不想连累竹语道长与天圣宫。
顾烟杪与安歌相识五六年,这还是他头一回在两相交锋时处于弱势。今日他透露秘事时也乖觉得很,仿佛是诚心实意地与他们商量对策,离投诚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一步,他却永远不会跨出去。
顾烟杪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表面上说着漂亮话的安歌,脑袋里已经准备好了一百种方法回击——亦或是增加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