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府的路上, 顾烟杪整个人异常的沉默。
顾寒崧想要送她回院里,她也拒绝了,说不必麻烦。
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生疏与客套。
萧瑟的寒风在兄妹之间翩跹而过, 顾寒崧有些无奈地揉揉鼻梁骨, 叹气道:“你还在生气。”
顾烟杪的脚步顿住,站定后转身看他, 平静地问道:“我不该生气吗?”
“你与余不夜基本没有交集,唯一一次见面也是那次谢家宴会迫不得已, 你远离她,自然是为了保护她。”顾烟杪说,“我既提到她,你是否能够将心比心?”
“杪儿,这不一样, 你是唯一有可能活下来的人。”
“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到底算不算自家人?自以为是地把我摘出来, 你们觉得特伟大是不是?”顾烟杪对此仍旧耿耿于怀, “若早就告诉我此事,便能早就解释清楚这个乌龙——除了让我嫁过去, 难道就想不出其他的解决方案?”
“就算真的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如果在我嫁入玄家、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解开这个误会, 他们将怎么看我?你又让我如何自处?”
顾寒崧身边伺候的小厮瑞吉小跑而来。
他本要禀事, 却见这两人要吵起来似的, 当即不敢说话了, 默默在旁边欲言又止。
顾寒崧不想与她争执, 勉强定定神,转眸问道:“什么事?”
瑞吉作揖道:“世子, 郡主, 今儿有一位安小姐前来求见郡主, 此时在前厅候着呢。”
“安小姐?安家是哪家?”顾烟杪莫名其妙,“工部侍郎家?他家有女儿吗?我认识吗?”
瑞吉双手奉上一个木盒:“安小姐说,郡主见了木盒便知道她是谁。”
顾烟杪半信半疑地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套作为生辰礼的新式软甲。
她顿时了悟,赶紧吩咐道:“快请安小姐进来,这可是贵客,贵客!”
转头看见顾寒崧依然疑惑的神情,顾烟杪凑上去压低声音解释道:“是安歌!上回是他将我在天圣山里救出来的,然后玄烛再把我送回来。”
“这我知道。”顾寒崧凝重地点头,然后问,“但外面求见的是安小姐,能确定她与安歌是同一个人吗……”
很快,顾寒崧的疑问便有了答案。
跟随仆从来到中堂的人,无论姿容皆是美貌无双,雪白的披风将高挑的身材裹住,头上戴着剔透的玉钗与琳琅坠,随着她曼妙的步伐,在鬓边摇曳生辉。
整个人端的是缥缈出尘,仿若霜雪之神款款走来。
兄妹俩许久没被这般美颜暴击,直接看呆了。
见他们一时愣神,霜雪之神颇有些无奈,而后微微抬手示意,顾寒崧立马领会,挥手遣退了周遭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