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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夫人将她的额发挽到耳后,沉默许久,才缓缓为她解答:“当年你们母妃逝世,我有脱不开的责任……因为那封信,是我寄出的。”

短时间内再次听到如此惊爆的消息,顾烟杪的心再次颤抖了。

她几乎都有些站不住。

“我算是好心办坏事吧,当年玄家仍在京城,有消息传来说,陛下与皇后有意让镇南王世子进京为质。”玄夫人谈起从前,语气颇有些伤感,“我当时太着急了,又是风风火火的性子,立马写信去南川,想让他们有所准备。”

她当然是为了闺蜜好,也不缺谨慎,收信人写的是镇南王。

可彼时镇南王外出去了,被王妃看到了来自闺蜜的书信,心下好奇不已,便直接拆开看了。

然而王妃根本不知,这封信,便是与爱人好友生死相隔的催命符。

从看信,情绪剧烈起伏,到急产,几乎未有一刻钟。

用最后的力气将顾烟杪生下后,她便撒手人寰。

这段旧事,连顾寒崧都是第一回 知晓,镇南王从未与他说过如此细节,以免在年龄尚幼的儿女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

可顾寒崧幼年期间与母妃感情颇深,几乎是每日都黏着她。

失去母妃的那一年,他才只有六岁。

他年纪太小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乖巧地坐在产房外面煎熬地等待,可他不仅没有等来母妃的拥抱,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是他最爱的娘亲啊。

顾寒崧思及幼时这段痛苦至极的经历,一时有些难忍。

哪怕成长至这般年岁,在娘亲离去的年月里,他没有一日不思念她。

顾寒崧撇开脸去,按下心里的情绪翻涌,而顾烟杪却在此时莫名地冷静了下来。

“不对,这件事情有问题。”

顾烟杪回忆起很久之前,她刚穿越回来时得知的情报,以及后来通过浮生记渠道收集的碎片信息,足以得出结论:“这是嫁祸,玄家怕是被算计了,着了谢家的道儿。”

此言一出,连玄将军都脸色大变,问道:“杪儿何出此言?”

“当年太子害我未成,父王顺藤摸瓜揪出老管家那个叛徒,他在死前说,母妃是被人害死的,可父王还被蒙在鼓里——父王既然知晓这封信是玄家寄来,那么老管家所提及的真正凶手,必然不是指玄家。”

顾烟杪思考此事已经许久,这会儿剥茧抽丝,倒也能侃侃而谈:“再者,母妃急产一事太过巧合,简直是掐着点儿似的,刚看完信,人就不行了。”

“但是,按照你们对母妃的了解,她是那种脆弱到因为一封信而心态不稳的人吗?她年少时,为了嫁给父王甚至敢与家里断了关系,而后成为最受人诟病的南川王妃——这般有魄力的人,难道从未想过,魏安帝不会待见她的子嗣吗?在早就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她未曾筹谋过任何,然后仅仅因为一封提醒她的信,就焦虑得引发急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