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安歌皱眉,认为来者不善,下意识将顾烟杪挡在身后。
那人依然语气不愉,几乎是冷冷地命令道:“我说,把她交给我。”
战斗几乎要一触即发。
兀自沉寂半晌的顾烟杪恍然回神,认出了那声音,便赶紧伸手将斗篷拉下来,探出个脑袋,视线越过安歌,朝那边看去。
她轻轻喊:“玄烛。”
安歌听到这名字,这才知晓了面前这位玉面罗刹的身份。
虽然,他仍然想要拒绝,却蓦然意识到此时的险境。
他迟疑地想,顾烟杪闯下此等大祸,自然不能留在这里,让玄烛带她走,确实更好。
而对面的玄烛则是一如既往的身穿利落黑袍,面容清俊而冷漠,背负长剑。
从白骨露野的战场上走出来的将领,周身皆是肃杀之意,无形的威压让安歌少见的处于高度警觉的状态。
玄烛不再关注安歌,而是转眼看向顾烟杪,霎时间面目便柔和许多,声音也放缓了。
他低声哄道:“杪儿,到我这边来。”
顾烟杪闻言眼瞳微颤,听话地朝他走了两步。
而玄烛仿佛没有耐心再等待,径自大跨步地走上前,拉好顾烟杪的斗篷后,一把抱起她,转身便脚尖轻点枝桠,迅速离去。
安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目眦欲裂,有种难以言明的挫败感萦绕在心头。
但最终,他在追兵赶上来之前,轻盈地施展轻功,转瞬便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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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烛在山间找到了他的马,将她抱上去后,反复确认她是否有受重伤。
在得知答案后,他才放心地翻身上马。
嘶吼着的北风席卷而来,一时间天地苍茫,飞沙走石。
被积雪覆盖的雪白山路中,玄烛骑着马,双臂护着怀里被巨大斗篷裹起来的顾烟杪。
上次在雨中这般走着的时候,她虽身负重伤,仍记着玄烛洁癖,不爱与人亲近,是以尽力离得远些,不让自己衣服上的脏污沾染到他。
而这次,她却若无所觉地软软靠在他的胸膛前,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玄烛明白,她定不是故意。
顾烟杪向来一颗玲珑心,虽然性子冲动了些,但与人交往时讨巧又体贴。
今日这般狼狈,定是自顾不暇,难以想到此处也是人之常情。
再者,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从出生到现在,近他身的姑娘唯她一个,未来又是要定亲的关系,别人自然不能跟她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