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没心没肺地继续捏了捏她的左肩,“说实话,我一直防着你突然阴我呢,反正这会儿也该辞别了,我就大发慈悲,给你接骨吧。”
伴随着瞬间的剧痛,顾烟杪干嚎了一声,安歌手法熟练地将她的左胳膊接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左胳膊,好像没那么痛了。
“谢谢……”
“小喵儿不必言谢,若真想报恩,便歇了灭口的心思吧。”他啧啧叹道,“倒是低估了你找矿的决心,竟然不惜用苦肉计,女孩子还是别留下伤口为好啊,白白净净的多漂亮。”
顾烟杪简直欲哭无泪,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从头到尾,她都是处在授柄于人的境况,怎么开口都是错。
不过好在,安歌在给她弄好胳膊后,就撇下她不管了。
他看上去轻功了得,飞身而上后,脚尖点了几簇树梢,不过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见识到这令人咋舌的速度,顾烟杪才后知后觉地惊觉,这一路上他确实都是在等慢慢腾腾的自己……若是按照他的脚程,从瀑布到此处,大抵也只需要一炷香。
一直等到万籁俱静,耳边只有呼呼风声后,顾烟杪才终于松了口气,扶着大石头坐在地上休息,今日的运动量对于一个病小孩来说,实在太大了。
但好歹没缺胳膊少腿。
背靠着坚硬的大石头,顾烟杪筋疲力尽地给酸痛的左胳膊按摩,结果却意外地发现左侧衣兜里有一张叠好的纸条。
莫非是安歌留下的?
她若有所觉地展开纸张。
上面的字整齐素雅,竟是一剂药方。
第十六章
阿堂三人找到顾烟杪时,她正蜷缩在大石头上昏昏欲睡,感觉寒意四起,手脚冰凉。
远远地,水玉喊了一声郡主,眼泪就出来了。
她赶紧上前抱住顾烟杪,一摸额头,已经烧得滚烫。
顾烟杪历劫似的折腾一天,又是滚下山坡受伤,又是跋山涉水地赶路,衣衫也被山间水汽泅得半湿。
这会儿还是春日,山离温度较低,她原本身体就不大好,先前精神高度紧张,提着一口气应付安歌,倒不觉得有多累,一旦松懈了,就很难再缓过来。
阿堂背着顾烟杪,几人趁着夜色下山,紧赶慢赶地回了客栈后请了郎中来看。
郎中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喝完药后睡一觉,发发汗便能退烧。
水玉没照顾好主子,自责得不行,强行让顾烟杪多歇了两日,才让她起了床。
她心里记着事儿,在床上躺了两日,已经焦急得屁股着火似的,但身体不争气有什么办法?好容易熬了过去,便再次心急火燎地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