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眨眨眼,将已经泛到眼角的湿意又逼了回去,清了清嗓子冷静问:“我什么表情?”
官则伸出两根食指抵在自己的嘴角,往下扯了扯,道:“就这样,要哭不哭的,谁惹你不高兴了?”
明珩扭过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如常,回答道:“我没有不高兴,你看错了。”
如此拙劣的谎言官则自然不会相信。他索性站在他的面前,皱着眉头仔细观察了起来。
明珩把他推到一边,佯装不耐烦道:“我脸上又没花,你瞎看什么呢!”
官则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不再纠结。
此时贺泽玺也试完喜服了。喜服的腰身有些宽松,制衣坊的人须得在明早之前把衣服改好,把喜服一收便匆匆离去。贺泽玺回里屋换了身常服重新走出来。官则走过去,右手往贺泽玺的肩上一搭,笑眯眯道:“新郎官,你明日就要成亲了,今日可要与兄弟们再喝杯酒?今日之后,这种日子恐怕就不常有了。”
贺泽玺并不排斥与官则喝酒,只是此时明珩也在场,官则的意思显然是他们三个喝,这让他有些犹豫。
明珩现在还满心以为是他贺泽玺负了自己,此种情况下,再与他一起喝酒着实不太合适。
贺泽玺并不想与明珩有太多的牵扯,不仅是自己,就连弟弟,他也不想让他与明珩接触太多。只可惜,自家弟弟经过宫宴日的那荒唐一夜后对于明珩显然有别样的情愫,偏偏看样子明珩对他那弟弟也不是没有感情,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也幸好因为两人的身份特殊,尚且还未将这段感情挑明,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因此,贺泽玺思来想去,趁着两人感情未深,倒不如索性就借着自己成亲一事彻底断了明珩对弟弟的念想。
贺泽玺如今只盼着明日之后明珩便能对“贺泽玺”这个人彻底死心,在此之前,他不想与他再过多接触。因此对于官则的提议他是想拒绝的。然而不待他开口,就听明珩抢先道:“好啊。泽玺明日就要成亲了,我还没有好好跟你喝过一杯酒呢。”
“……”
“如何,泽玺?”官则并未发现二人的异样,又一次询问贺泽玺。
既然明珩都发话了,贺泽玺自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拂了他的意,只得应了下来。
明珩淡淡一笑,又道:“咱们兄弟三人也不用讲究,就在国公府里随便找个地喝吧。今晚不醉不归!”
惠王殿下一声令下,国公府的下人便只得停下手中的活,着急忙慌地先准备酒。
喝酒的地点就在国公府的后花园。老卫国公钟爱海棠,从朝廷退下后老来无事便开始倒腾空置的后花园。将后花园的角角落落都种上陆放之海棠,又挖渠引流,做了条蜿蜒狭长的人工河。
此时正是海棠花开的时节,花园的角角落落花团锦簇,曲水流觞,煞是应景。明珩却根本没有心思欣赏美景,一个劲地喝酒,说是不醉不归就非要把自己灌醉一般。
官则和贺泽玺轻酌着小酒,边懒散闲谈,一时也没有顾得上他。待发现明珩不对劲的时候,对方已经喝了一小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