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缇骑,多谢你。”连翘翘紧张得心脏都要从喉咙眼里蹦出来,她双手将钥匙捂在襟口,眼圈湿漉,对何小林点点头,左右看了看大牢里的动静,就碎步往走廊尽头奔去。
兴许是牢房阴冷潮湿,帷幔摸起来冰冰凉凉,还有些沉重。连翘翘拨开帷幔,指尖哆嗦着打开阴沉沉的牢门。她紧盯住巴掌大的铜锁,生怕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引来狱卒的注意。
咔嗒,锁头松动。
连翘翘一个闪身挤进牢房,却被明亮的烛光闪到眼睛,睫毛颤动,刺出了眼泪。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雁凌霄话音带笑,“成天哭,亲你也哭,在榻上也爱哭,真是个哭包。”
连翘翘徒劳地张张嘴,看到雁凌霄手背在脑后,躺在一张铺着狼皮毯子的软榻上,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见她脸色不好,才慢慢吞吞坐直身子,还腆着脸拍一拍大腿,让她坐过去。
“世子!”连翘翘气得话都要说不利索了,对满屋子的香炉、绒毯、书案、箱笼指指点点,手指尖都在打颤,“您这是在坐牢,还是在住店?”
眼见着又要把人气哭,雁凌霄总算意识到问题严重,“唔”了一声,走上前去将乔装打扮成小太监的连翘翘裹进怀里。
连翘翘冷着一张雪白无瑕的小脸,胳膊抵在他胸前,避开他的亲吻。
“坐牢呢,缺个好欺负的狱卒。住店,则缺个暖被窝的……嘶。”雁凌霄骂了句下流的脏话,别开脑袋,舔舔嘴角的破口,有些难以置信,“连翘翘,你胆儿肥了?敢跟我动手?”
连翘翘怔怔凝视着泛红的右手,也觉得自己是不要命了。她身子一晃,膝盖发软,当即就要跟雁凌霄跪下请罪。可雁凌霄却制住她,揪住她的领口,捧着脸庞俯身吻了下去。
连翘翘整个人都迫不得已挂在雁凌霄身上,纤细的小臂环住他的脖颈。她艰难地,在密集的似乎永无止境的亲吻中呼吸:“唔……”
身躯像浸入沸水的冰雪,转瞬之间就融化、消逝,难分彼此。她尝到雁凌霄唇上的血腥味,可是渐渐的,又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张嘴。”雁凌霄勾一勾嘴角,似乎心情极好,有条不紊摘掉连翘翘头上素色的幞头,黑色的头冠。
连翘翘褪去太监的青袍,手半遮半掩挡在前头,藕粉的系带在肩窝勒出浅痕。她一面哭着配合,一面暗骂雁凌霄混蛋,她担心了好几天,哭了两个晚上,都哭给鬼去了。
“夫人。”雁凌霄一手捂住额头,哑声道,“您大可以在心里骂,骂得娇里娇气的,要我怎么下得去手?”
夫人两个字宛如定身咒,连翘翘面色生晕,掩住嘴,不肯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