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连翘翘若有若无地,在他锁骨落下牙印。她的心正充盈着沤珠槿艳般的快乐,没来由地发飘,胆子愈发大了。
“嘶。”雁凌霄侧过脸,捉住她作乱的手,低声骂了一句粗俗的脏话。
偏偏连翘翘是个惯爱装乖的,一双清凌凌的眼盛满他的身影,他的面孔……雁凌霄从未感到如此地满足。
“亲亲我。”连翘翘嘟囔着央求,“世子殿下,求你了。”
她很好打发的,只需要一个吻,一个侵占她全部的深吻,就足以让她将灵魂献祭。她恐惧了太久,性命受制于人太久,但是这些她都不在乎了。只要有世子在,她就是安全的。他会保护她,她也愿意终其一生做他庇护下颤抖稚嫩羽翼的雀。
雁凌霄喉头咽动,一滴水珠自嶙峋的喉结滑落。真是放肆,他想。
水波荡漾,云山雾罩。如此放肆了两炷香,换了两回热水,才消停住。
厢房外,红药摇头晃脑,再把羞红着脸互使眼色的侍女们往外赶了一赶。
月上屋檐,他们来不及出城,索性在紫苏巷的小院住下,也方便雁凌霄明日一早去东华门内点卯。
连翘翘歪在榻上,整个人像被抽筋扒骨用石磨碾过一遍,双靥生出醉酒似的酡红,朱唇翕张,唇瓣留有一丝丝的血痕。她眯起眼睛,像浸在蜜水中,又像被甜丝丝的蜜水狠狠浇灌过,于是人也是甜的,眼尾晕开冶艳桃红。
床幔外人影幢幢,断断续续的话语没入耳畔。
“世子,夫人她……”
“……端给她,看着她喝下去。”
“哎,篦子……热过,奴婢这就……”
避子汤?
一阵刺骨的寒意自上而下,贯穿四肢百骸。她像被脱去衣裳,置身冰天雪地的人,等回过神,才觉出讽刺。
连翘翘面上的红晕散去,紧咬下唇,眼眶发热,心头酸酸胀胀的。
她不断念叨,安慰自己:“没什么,这没什么……”
世子一定有苦衷,沂王府这样的人家,流淌皇族的血液,骨子里刻着权欲和杀伐,他自然有所顾虑。未来沂王爷的孩子,绝不能从一个卑贱的外室肚子里爬出来。
这没什么,她早料到了,不曾奢望过,也就谈不上失望。
那你为什么又要哭呢,连翘翘?
“夫人。”红药拨开床幔,挂上玉钩,嘴角噙着笑意,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红褐色汤药,“睡足了么?世子去前厅见皇城司的人了,说是处理好公务就来和你一起用晚膳。这些天风大,琉璃岛上湿气重,世子怕您受冻,特特儿让太医抓了方子,您先把药喝下去,缓一缓,过会儿就让樊楼送酒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