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这是人看的吗?!连翘翘气得把书一摔,见红药不在,连忙赤足跳下地去,抱心肝宝贝似的把书捧起来,束之高阁。
隔着珠帘,红药问道:“夫人,怎么了?”
连翘翘面上生晕,心虚道:“没事没事,喝水呛着了,姐姐忙去吧。”
待红药走远了,连翘翘再装不下去,躲进拔步床里,瘫成一个大字。
她跟世子本就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何苦为难自己?说起来,她还会唱坊间风靡的曲儿,会折纸、做女红,他雁凌霄能行么?
连翘翘越想越心安理得,索性放下玉勾,抖开衾被,窝在床里到处摸摸看看,一边酝酿睡意。
床尾的多宝格下头有一只螺钿纹匣子,镶嵌的贝壳、宝石隐隐闪烁幽光。连翘翘起了好奇心,打开没落锁的金锁头,便看到满满一箱书。
“……世子爷真是勤勉。”连翘翘现在一看到书就头疼,胡乱翻动几下,纤柔的手指陡然一僵。
杏眼睁大,玉团似的脸噌一下红了,整个人从头皮到脖子都滋滋冒烟,脚心一蹬,把迎枕踹到地上。又跟扔烫手山芋似的,把手中的小册子丢去床头,好险没砸下一枚翠玉宝瓶。
这是整整一匣子的春图。
“世子怎么能……”连翘翘磕磕巴巴道,“怎么能看这般下流玩意儿!”
心脏噗噗直跳,连翘翘捻一捻耳垂,仔细一琢磨方才看到的春画,还没有明月楼流传的春.宫册子来得活灵活现,便吁一口气,伸长胳膊去够那本春图,就着床帐内朦胧的光线,蜷起身子偷看起雁凌霄的藏品。
口中念念叨叨的:“噫,还能这样?好怪,再看一眼。天呐,神仙老爷,原来世子喜欢……”
沂王府的春图自然是宫中豢养的画师之作,构图唯美,讲究一个藏而不露,露而不淫。比起春图,倒更像是画师描摹人物的炫技之作。
连翘翘在明月楼见多识广,翻阅几本后就没了羞赧害臊之感,转而燃起斗志,细心钻研起来。
“……跑腿的侍卫已经坐船回京城了,明儿个就带府上专司养鱼养花的公公来。”红药缓步走进内间,勾好床帘,便瞧见连翘翘盘膝坐在床头,手捧一册小书,一脸凝重。
她安慰道:“夫人,读书不急于一时半会儿的工夫,得日积月累呢。床厢里这样暗,仔细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