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楹眼前骤黑,有手锢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往下压着。
她的胳膊和腰肢也被另一只手臂牢牢锢住。
阚楹再回神时,整个人已经摔了下去,狠狠地砸在谢惊昼身上。
天旋地转间,阚楹倏然记起了中午时那个世间独有惊天泣地的噩梦。
那是幼帝登基第一年的一次春狩,林场有人埋伏了刺客,混乱间,她和谢惊昼也是摔在了山坡下,又很倒霉地被大雨困在了山洞里。
阚楹滚下山坡时被尖锐石头刺破了腹部,伤口流血感染,浑浑噩噩发着烧。
她记不太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依稀记得那夜雨特别大,春雷也特别响,谢惊昼守在洞口的背影,罕见地顺眼了一些。
阚楹回忆完,才发觉自己的脸直直地撞上了一堵坚硬温热的胸膛,鼻子被撞得酸涩,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一股脑地涌上来,眼眶刷地就红了。
“卧槽!阚楹!”
“来人!”
这场变故发生太快,别说守在周围的节目组工作人员,连定身的梁照清也没来得及抓住阚楹和谢惊昼,他眼睁睁看着二个人抱着齐齐滚下山坳。
梁照清一边叫人一边慌里慌张地跑过去,脚踩不稳地往山坳下秃噜,额头沁出汗,“阚楹!惊昼!”
山坳下,阚楹两手抵在谢惊昼胸膛上,察觉到自己的大半重量都压下来后,忙撑起上半身,“你没——”
“楹楹。”谢惊昼懒洋洋地收回锢住她腰腹的手,两指夹走她发间的碎叶,晃着那片叶子在二人眼前比划了一段长度,不太正经地轻笑,“你腰又细了。”
阚楹:……
狗东西,你立刻死了吧!
阚楹气冲冲地坐起来,懒得再问谢惊昼有事没事。
“阚楹,惊昼!”
“阚老师!”
梁照清和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冲下来,阚楹看见他们,敛起面上的冷淡,顺手拉谢惊昼起来。
《完美同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吓得头冒冷汗,磕磕绊绊地问:“阚老师,谢先生,你们俩怎么样?用不用叫随行医生来?”
谢惊昼抬眼看向阚楹。
阚楹摇头,“我没事。”
“我也没事。”谢惊昼笑了笑,朝山坳上掠去一眼,“谁在那开的枪。”
谢程煜从人群里走出来,声音冷硬,“我开的。”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后面有个山坳,”他说完抱歉,又习惯性训导,“阚楹,你刚才的举止实在太危险了,你不应该——”
“你被打中了。”阚楹说。
谢程煜被阚楹打断话,肃沉着脸等阚楹下文。
阚楹低头拍打衣服上沾着的草叶和泥土,显然不准备继续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