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楹听见,更气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骂他还能笑出来?
“把衣服系好了!”
鼻翼前,木香渐浓。
阚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下,余光瞥见高大的身影靠近。
他像没长骨头一样,大半边身子懒洋洋地侧抵着门,明明手上在归拢浴袍,眼睛却自始至终地盯着她。
阚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袖连衣裙,方领外的寸寸肌肤,白得晃眼。
谢惊昼的目光在阚楹那条没了蓝宝石坠子的项链上极短地停留了几秒,再次撩起眼皮时,唇角翘了下,很是轻佻,“殿下,我们那似乎讲究有来有往?”
阚楹微抬下巴,傲慢似黑天鹅,语气火|药味十足,“怎么?你还想骂回来?”
“那倒不是。”
懒而拖长的腔调,像遗憾像苦恼,反正阚楹听不出一点儿正经。
谢惊昼系完浴袍带子,终于直起身。
墙上的两道影子,高度差了一个头。
阚楹心情更不爽,抬脚就要推门出去,旁边人突然迈步上来,挡住门。
他这是后悔了又想骂回来?
阚楹心底冷笑一声,抱臂站定,不急着走了。
她倒想听听这逆臣能有来有往骂出什么来。
逆臣弯下腰,视线相平地看她,笑眯眯地扔出一枚重量级炸|弹。
“老婆?”
004
第004章
吊灯落下朦胧的光。
谢惊昼眨了下眼,有一滴水珠颤巍巍地从眼睫滴落。
阚楹面无表情瞪着他,冷飕飕地飞冷箭,如果视线能杀人,他大概已经被杀死了千八百次。
他兀自等了等,见阚楹不发作,挑高眉梢,半逗弄半回味,“你听着也觉得还不错?”
还不错?
你从哪听出的还不错?!
从听见谢惊昼那声老婆起,阚楹胸口里就积压着大团大团的火,这下子,更是嘭地一声喷了出来!
炸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理智分裂成两半。
一半是太后教训的谨言慎行,修身养性;一半是谢惊昼这张讨嫌的脸。
关键这家伙还不懂见好就收,继续在那嘚啵嘚。
手痒。
不想打人,想打谢惊昼。
谢惊昼边擦头发,边饶有兴致地建议,“我们要不要入乡随俗?”
还入乡随俗,你入地府去吧!
阚楹抢过毛巾,狠狠往他脸上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