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站在门口的柏渊敲门进来,“夫人,您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看就好。”
舒菡摇头,“没事,我今晚就睡在这了。”
柏渊看向屋里,只有一张床榻,还是受伤的病人躺的,要睡哪里?难不成要睡外间的小榻?
柏渊刚要开口劝,就听舒菡吩咐道:“劳烦你帮我拿来被褥,我就睡在暖榻上就好。”
扫了一眼舒菡,见她杏眸微肿,双手紧紧握着公子的手。也是,二人刚成亲不久,正是感情最浓的时候。
柏渊应下,默默做事去了。
这一夜,舒菡都没怎么休息,她窝在床榻旁,时不时的看看霍胤,生怕他半夜发高热,耽误治疗。好在应了御医的话,汤药灌下去他好了许多,应当只是昏睡。
舒菡强撑着眼皮,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就再也坚持不住睡着了。
睡觉也不安生,她做了不好的梦,梦见霍胤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眼看着就要死了。
“你别死……”
睡梦中的人低喃,有热泪顺着脸颊流下,打在霍胤的掌心,灼的人心疼。
他早就醒了,发现自己一只手被她枕在脑袋下,她整个人像是猫儿一般蜷缩在一起,瞧着可怜巴巴的。
本想用另一手给她擦眼泪,却发现一动就有些疼,霍胤登时白了脸,想起来在猎场发生的事情。
“你醒了?”
他一动,舒菡被惊醒,泪眼朦胧的看向他。
娇妻还穿着昨日那身衣裳,发鬓有些凌乱,眼眸微肿,鼻头也红红的。霍胤心疼,捏了捏她的手掌。
“我没事。”
他刚醒来,声音有些哑,“别担心。”
舒菡又忍不住想哭了,怎么会不担心,她都要担心死了。
“御医说,还好离心脏偏了一寸,否则你就危险了。”
霍胤眸子闪了闪,嗯了一声。
舒菡没注意到他奇怪的神情,正检查他的体温,发现并没有高热才松了口气。
“我们最近就在这里养伤,要不然回去爹娘会担心的。”
“好。”
“一会吃些东西,将汤药喝了,还要把伤口上药才行。”
“好。”
她说什么他都说好,舒菡发狠似的捏了捏他的手指,委屈终于止不住倾泻: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办?”
屋里安静的很,只能听见她低低的哭声。
霍胤只觉得伤口处的疼都没有心疼来的剧烈,他任由她发泄似的捏手指,等她捏完了,他才神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