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舒菡全身骨头都酸,膝盖和腰肢更是痛的厉害。由着青莲搀扶自己慢慢往院里走。
还未走到院门口,便见弯腰驼背的舒老邪晃晃悠悠的过来,也不知他在哪里吃的酒,满脸坨红唇齿不清的道:
“菡儿啊,既然张员外去了,你又这么年轻,不该守寡才是。”
舒菡冷眼看着他,连话都不想说直接绕过他往前走。
舒老邪跟在身后,絮絮叨叨的又接着道:“过了年你才十七岁,爹都想好了,你得再找户人家过活,要不然年纪轻轻就守寡,没有孩子傍身,你往后老了该怎么办啊。”
他句句为舒菡着想,却听得舒菡更加生气。
按理来说,舒老邪将女儿卖给张府,便与他没多大关系了。现在张员外去了,舒菡在府里该活的更自在才是,舒老邪却想让她改嫁,揣的什么心思人尽皆知。
无非是想再卖笔钱罢了。
舒菡顿住脚步,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看着舒老邪。
舒菡的目光比开春的寒风还冷,看的舒老邪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朝着舒菡笑笑,刚想拿出长辈的姿态继续劝说,就听对方冷声道:
“我想你还不清楚情况,那我便和你说清楚。现在我是张府的夫人,已经不是你舒家的女儿了。”
“你用你的女儿换了五十两银子的时候,就没有女儿了!”
舒菡上前几步,看着面色由红转白的舒老邪,她眼神更加凉薄,“你扪心自问,这辈子可曾当过一日的好父亲,可曾让你的女儿体会过一日温暖?!”
舒老邪被她逼的步步退让,最后一个没站住,直接栽倒在雪地里。远处的家丁听见动静,还记得王氏的嘱托,直接将舒老邪架起来,往府外走去。
舒菡连眼神都不想给他,转身走了。
所以她没看见,舒老邪忽地流下两行泪。
回到屋里,舒菡只觉得疲惫,简单洗漱一番就上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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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里处处都挂着白色的灯笼,随着风一吹,灯笼便晃晃悠悠的,瞧着让人心惊。
王继虎坐在那,像是一座小山,将旁边体型肥圆的张永比了下去。他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不敢抬头的张永道:
“怎么,拿你父亲压我?”
就在刚才,王继虎存了心思,想着左右这个夫人也是冲喜抬进来的,身子干净不说年岁也小,给他当第十五房小妾正好。
本想和张永商量商量,不想张永直接说张员外另有安排。
王继虎觉得这就是变相拒绝的意思,若是他爹张员外在此,都不用他张嘴,乖乖的将人洗干净送到榻上。
见王继虎似是带了怒意,张永也有口难言。老爷子临走前说到时候送两个夫人去庙里,长伴青灯古佛,同时也为张家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