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开始用洗方软骨,两人都没再多言语,姚之如一心扑在对自己这双脚今日又要狠狠痛一回的勇气储备中,也没注意许悠对她几度犹豫的打量。
直到他清了下嗓子,语声从容地说道:“刚才,我见那只龟好像有些不良于行。”
姚之如愣了愣,然后抬眸迎着他略有些不自在的神色,须臾,悟了。
“哦,知道,疗足嘛。”她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自己配合得很到位。
许悠不由微怔。
虽然她接的没错,但给乌龟疗足是什么玩意儿?
他心里这么想着,自己也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理由挺蹩脚,可这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与她心照不宣。
“对……”他说,“疗足。”
结果话音刚落,他却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姚之如微愕。
许悠似是想忍笑,但他抿了抿唇角,梨涡仍是没能藏起来。
姚之如回想起他刚才在那里逗乌龟的模样,还有两人此刻一本正经地说着给乌龟疗足的话,想想确实挺欲盖弥彰,于是不由地也弯起了唇角。
玲儿在旁边看得有些茫然:“姑娘,你和许大夫在笑什么啊?”
姚之如含着笑,说道:“没什么,想起那只龟崴了脚。”
许悠抬眸朝她看来。
“对,”他亦莞尔,“崴了脚。”
沈约今日休沐,早上出门之后他就直接来了感通山,但却只让人把车停在了路边,并没有上去。
他坐在马车里,望着眼前这条长着青苔野花的石阶,想着姚之如,想她出家后过的日子,想他们的从前,也想她当着徐氏面说过的那些话。
他也不知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这一上午静居庵里大概只接待了不到十个香客。
其中还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年轻大夫。
沈约看见那人时便不由想起了姚之如的清瘦,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是因她而来,他很想去打听一下,可他又怕自己的冒失会令她不快。
如她所言,他没有资格再去“纠缠”她了。
她也说过不会原谅他。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一切都是因为他,才让她不得不孤注一掷入了庵堂。
大姐姐说得对,沈家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不去打扰。
谢暎也说得很对,他只会连累她成为他人茶余谈资。
沈约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