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姚之如在静居庵便已度过了数日。
这天,她正对着窗外的那丛绣球花在打绣样,蒋黎忽然过来了。
姚之如忙起身相迎,目光不经意越过蒋黎身侧,才发现门外还伫立着个男子的身影。
“知白昨日傍晚方到的京城,”蒋黎笑着说道,“我领他过来给你放脚。”
姚之如下意识地涌起了些许紧张,但她还是做好了准备,点点头。
蒋黎这才让珊瑚把人给请了进来。
“这位是许大夫。”蒋黎引见道,“知白,这便是照因师父。”
双方便互相见礼。
然而当姚之如抬眸,看清对方相貌时却不由一怔,随即忍不住朝蒋黎看去。
蒋黎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说道:“知白年轻有为,虽不过二十有三,但已学到了他祖父不少真本事。”
姚之如此时也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好像把不信任表现得太明显了,于是自我挽救地呵呵笑了笑,说道:“没想到许大夫看起来是这般少年郎的模样,我还以为要入翰林医官院的都是谢夫子那样的呢。”
蒋黎忍了忍笑。
像谢夫子就有点夸张了,不过许悠确实看起来似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昨日她见了都感到诧异。关键他不止长得显小,笑起来时还有梨涡,偏生他又是个老成的性子,总端着不爱笑,偶尔一笑露出来那个梨涡,就更像个少年在那里装相漏了馅儿。
所以虽然他长身玉立,模样俊俏,但就连蒋黎也很难把他当个成熟的大夫来看待。
这也难怪姚之如会觉得担心了,毕竟一般人都会觉得年纪越大的大夫才越有经验,也越稳妥。
此时,只听许悠语气稳重地接了句:“世间人多,各色皆有,我只是长得年轻而已。”
蒋黎险些没兜住笑出来,她心说你也不过才二十三好么?
结果姚之如却点了点头,受教自省似地回道:“是我肤浅了。”
蒋黎:“……”
许悠看上去是个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人,两句招呼打完后就准备办正事了,他示意姚之如坐在高椅上,脱了鞋袜。
她下意识地有些迟疑。
许悠看出来了,抬眸看向她,直言道:“若要放脚,先学‘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