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是来提醒沈约,只是碍于身份,加上又明白对方的性子,所以也只能说到这一步。
沈约虽不知谢暎心里想的那些,可他也明白,常平新法刚在全国推行,自己这次去河东路按察肯定是许多人都在关注的,所以他也做好了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准备。
但谢暎有这个心来对自己说这些,他还是挺感动。
“你说的对,不分彼此。”沈约笑着说道,“谢了。”
谢暎从沈家出来后便直接回了家里。
蒋娇娇正在张罗着收拾细软,见他进来,就招呼了一声:“回来啦,正好厨上刚做了拨霞供,快换了衣服洗洗手。”
她边说着,边已亲自上来挽了他的胳膊,和平常一样打算进内室帮他更衣。
谢暎回手拉住她,问道:“怎么突然在收拾东西?”
蒋娇娇叹了口气,说道:“我正打算同你说的,玉山县那边来了信,说是外翁两月前酒后摔了一跤之后,身子就越来越不好了,所以爹打算陪娘一起回去探望。大哥哥走不开,家里的事也不能都丢给婆婆管着,嫂嫂得帮忙。反正叔祖和你这边也有人照顾,我就想跟着回去看看。”
谢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想陪着她,但理智却明白自己根本走不了,于是只能歉疚地道:“对不起,我……”
“哎呀道什么歉嘛,”蒋娇娇立刻阻道,“你那位置本就不是能随便请假的,再说我也是陪我娘。”
若要她平心说,她和她外翁其实关系也很疏离,上次她哥哥的婚礼闹成那样,两家基本都等于不往来了,就连她成婚时母亲都没有邀请金家人,对外只说是老人家年纪大了不便旅途颠簸。
只不过那毕竟是她母亲的爹爹,现在人可能没多少日子了,她娘感情上肯定还是放不下。
谢暎将她拥入了怀中。
荷心等人见状,纷纷识趣地放下了手里的事,默默退出了屋外。
“在外面不比家里,你睡觉又有些认枕头,把平时用习惯的东西都带上。”他说,“常给我写信,若是需要帮忙的话我也好想办法。”
蒋娇娇抬起手,哄人似地拍了拍他的背,玩笑地道:“对哦,我们暎哥儿现在当官了,我可以用馆驿给你递信了。”
谢暎默然失笑,看着她,说道:“是啊,所以你不要偷懒,我会数着日子与你‘算账’的。”
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细发,顿了顿,温声叮嘱道:“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蒋娇娇心里本就有点舍不得他,这会子腻在一起听他说这些,不免更觉得受不了,当即把人给紧紧抱住了。
“我会的。”她说,“你也要好好吃饭睡觉。虽然你要想着我,但也不要太想着我,不然我怕你睡不着。”
谢暎被她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