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妹夫。”他一笑,拍了下谢暎的肩,然后又开始张望,“你这小媳妇怎么这么慢?”
谢暎想起回来路上蒋娇娇的抱怨,眼角含笑地道:“她不喜欢牢狱里的味道,可能刚洗完手脸,还要换件衣服。”
蒋修顿时无语,他就让她拿个信,她几乎都快赶上要先焚香沐浴了。
“她就爱瞎讲究。”蒋修诽道。
谢暎看了他一眼,说道:“日子无忧无虑,方才有心思讲究。”说着,浅然而笑,“我倒希望她永远无忧无虑。”
蒋修微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感慨道:“你说得对。”
蒋娇娇恰在此时走了进来。
果然如谢暎所说,她从头到脚地换了一身。
蒋修即上前朝她伸出了手:“信呢?”
蒋娇娇有点嫌弃她哥这身还没换过的行头,于是毫不耽误地把信递了过去,自己则转而走到谢暎旁边,两人就这么看着蒋修紧紧盯着那封信,好像想打开,又迟疑着不敢打开的样子。
蒋娇娇正想开口,谢暎却对她笑道:“我们去花园里走走吧?你今日说不定能吸引些蝴蝶来。”
蒋娇娇一听谢暎赞她漂亮又好闻,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哪里还顾得上去管她哥看不看信,高高兴兴地由着谢暎把自己给哄走了。
蒋修正在默默地平复着微乱的心跳。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体会到了谢暎当初试探娇娇心意时的心情。
如果不是……
他想。
算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想。
丢脸就丢脸吧!
蒋修打开了手里的信。
熟悉的字迹瞬间映入眼帘,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蒋修定了定神,返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了“苗东阳”给自己的信,展开,对比——
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信纸覆在脸上,闻着鼻息间淡淡的墨香,低低笑了起来。
正在蒋黎犹豫着要不要再去趟桃蹊巷登门道谢的时候,这日,陶宜来了酥心斋。
她即刻一扫这两日的纠结,主动亲自去迎他。
蒋黎这次也没把人往“梅花里”引,而是邀着陶宜去了后院茶室,那是她给自己留的一隅小地,一向只招待自家人。室内不大,但窗户正对着不远处的堤岸,框着一片柳色青青,她倦时往外头看看,放空片刻思绪便会觉得怯意,有时还会听着水浪声小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