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门前时,陶宜看见了琥珀重新拿在手里的温盒。
蒋黎见状,便解释道:“本是做了几样小菜给相公送来的,但此时已都凉了,我下次重新做些。”
陶宜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下次进来坐着等。”不等她回话,他又说了句,“你这些小心思,也只能使在愿意帮你的人身上。”
蒋黎微怔,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表达诚意之言硬是半个字也没派上用场。
陶宜领着她直接去了正厅。
蒋黎此时借着室内光亮,才发现他肩上已湿了一片。
她转开了目光,也不等陶宜问,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相公,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我家侄儿的事来请您帮忙的。”
言罢,她就把蒋修投考入捧日军中,又因同袍比试出了差错,被牵连入狱的来龙去脉说了。
“若是修哥儿自己惹的事,我们也不敢厚着脸皮来找您。”她说,“但我侄儿既未参与斗殴,又是好心去拉架,他本是有一身本事的好孩子,我们全家都还指望着他能为国尽忠效力,岂能白白断送在这里?”
“况且……”她想到家里传来的那些话,沉吟了两息,续道,“我想捧日军都指挥使应该也不会乐见于有人借此机会再拿此次扩军说事吧?所以,我想请相公能给我们引个机会,倘我们能好好与那位宽衣指挥使家的孩子说说,请他大事化小,对大家也都是只有好处的。”
陶宜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蒋黎话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于是诚恳地补道:“我知相公是文臣,军中的事未必好伸手,所以我们也只是想求相公指点个能与对方好生商量的路子。蒋黎不敢奢求什么,只想尽力一试。”
“希望相公还能帮我这一回,今后我再不敢来烦您。”她说。
陶宜忽道:“那若我要去烦你呢?”
蒋黎一愣,心间微乱再次袭来。
却见他淡笑地说道:“蒋老板这番话听起来,反倒像个过河拆桥的。”
蒋黎回过神,不禁脸上一烫,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先回去等我消息吧。”陶宜看着她,缓声说道,“别着急。”
蒋黎微顿,四目相对间,她听着他用这样温和从容的声音对她说“别着急”,心中突然就踏实了下来。
“是。”她望着他,语气亦缓,“多谢相公。”
蒋黎说完,默了默,又道:“相公也还是要保重身子,公务事忙,便更需身体康健。待改日你来店里,我做几样清润滋补的药膳给你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