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间明显透着慌张和羞愧,双手交握于身前,紧地关节处都有些发白。
恰在这时,蒋世泽带着蒋修和蒋娇娇兄妹俩也赶了回来,与他们同时进屋的还有金大娘子派人去请的大夫。
谁知蒋老太太却不想让大夫看,拒绝道:“医者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就是车马劳顿又没休息好,我歇两天就得了,不用费事。”
蒋世泽劝道:“娘,反正大夫都来了,以防万一还是扶个脉吧。”
蒋黎也道:“是啊,让大夫给个准话,我们心里也踏实些,您也不想孩子们都提心吊胆的。”
蒋娇娇直接客气又强硬地把大夫给拉到了她婆婆床前,说道:“大夫,有劳你仔细帮我婆婆看看。”
蒋老太太对着儿女和她的小心肝,自是再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于是由着他们去了。
大夫认真把完脉后,忖了忖,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说道:“老太太的确是累着了,又冲了些心火,我开个方子,喝一副药再养几天就好。”
气氛有倏然的微妙。
就连蒋娇娇都听得出来,她婆婆这次晕倒大约是和三婶婶要改嫁的事有关。
金大娘子即唤了女使领大夫去偏室开方。
蒋老太太略显疲倦地摆了摆手:“行了,没什么事,你们别都围在这儿了。二郎,你妹夫应该还在外头,你去招呼着。”又道,“还有修哥儿和娇娇,你们今日的功课也该去学了。”
说完,她顿了顿,方又看向了一旁的柳慧娘,说道:“你也回去吧,莫让三哥儿多想。”
柳慧娘眼圈一红,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然而末了,却只低低说了句:“阿姑,这辈子我就在蒋家陪着偕哥儿一起孝敬您。”
她说完,向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屋子里静默了两息。
蒋世泽当着儿女的面也不好多说这件事,于是把母亲托付给妻子和妹妹照顾后,便招呼了孩子们随自己待客去了。
蒋老太太气息略有不稳地闭上了眼。
金大娘子见状,小心地商量道:“阿姑,要不,我还是去柳家问问吧?”
蒋老太太复又缓缓睁开了眼睛,说道:“不必了,你没见先前慧娘的模样么?她若之前不识得这男子,此时理当觉得委屈气愤才是。”
金大娘子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她一时也不好再多说。
那媒户是来替一个名为卢崇的男子提亲的,据说那卢二郎与柳大娘子的娘家弟妇是表亲,家里头还算小有薄产,他自己则于四年前来了汴京城当揽户,是出了名的为人诚信,有时还会以己财帮着代垫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