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暎道:“蒋姑姑也正是好年华,只是您有自己更要紧的事需做罢了。”
蒋黎颔首赞道:“不错不错,我就喜欢你这样实诚的孩子。”
谢暎含蓄地弯了弯唇角,低头喝茶。
“对啊,我怎么忘了!”蒋黎忽然想到什么,欣喜地道,“你读书这么好,能不能帮你郑家姑夫看看他的文章?只当是交流一下。”
谢暎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这……我是晚辈,不太合适吧。”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学问之事只有深浅,岂有先后辈之分?”蒋黎浑不在意地道,“来日你高中之时身后不知还要甩下多少‘长辈’呢。”
谢暎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于是他想了想,说道:“那蒋姑姑若是方便,可以让人私下给我。若我有说的不当之处,还请您勿要放在心上,也莫要同郑家姑夫说是我所言,以免他有什么误会。”
假如郑麟只是嫌他说得不对也就罢了,学问交流本就经常互有驳论,但他只担心郑麟会觉得身为妻子的蒋黎看轻自己,竟拿文章来找他这个晚辈评论高下,到时再因此闹出些夫妻矛盾,他就实在是不好面对蒋家了。
他虽不了解郑麟的性子,但只看沈缙自落榜后从未找过他们这些同巷的弟弟们讨论学问,他就觉得有些事大约的确是关系越近的越不好掺和。
蒋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想郑麟那个要哄着引导的性子,她的确也没什么把握不伤到他的自尊心。
于是她忖了忖,点点头道:“好,那我再想一想周全之法。”
……
吃过饭与谢暎道了别,蒋黎就乘车直接回了石榴巷。
郑麟听说她回来了,从书室里跑着出来接迎,一照面就牵了蒋黎的手,嘘寒问暖地关心道:“铺子看得怎么样了?累不累?”
蒋黎觉得他这番态度挺让人窝心,回话时也自然地带了几分温柔:“还好,地方基本定了。我正要走时恰好碰见暎哥儿了,就顺便请他吃了个饭。”
她后半句话是在解释自己中午没有回来陪他的原因。
郑麟也没在意,随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这两句话的工夫已经踏进了屋里,蒋黎去盥手的时候郑麟也跟着,还体贴地用巾子帮她擦水。
蒋黎就说笑道:“我只是出去了半天,你就连书都没心思读啦?”又带着笑催他,“我不累,小憩一会儿便是,你也去看书吧。”
郑麟只陪着笑。
她瞧出来了点不对,看了看他,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郑麟顿了顿,出声屏退了屋内左右,这才复又拉住她的手,把人牵到了炕前坐下,然后柔声说道:“你为了这间铺子的事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