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七夕节,也是第一次不用穿针和种生乞巧,而是改用蜘蛛。
蒋娇娇的感受其实有点复杂,硬要说的话大约可以用恶心又新奇来概括。
蜘蛛多手多脚长得不好看,结的网也是黏糊糊,她实在下不了手去碰,更莫说要让那玩意儿在祭祀的瓜果上爬一宿去结网,她光是想想都觉得那些东西没法吃了。但因苗南风说她们更多的都是用蜘蛛结网来乞巧,她又忍不住想跟风尝试一番。
结果到最后就成了捉蜘蛛的是她哥,放蜘蛛的也是她哥,她就只负责亲自上阵向织女神乞巧,然后只管等着结网。
不过蒋娇娇也没闲着,她凑到苗东阳那边去,和着对方置笔砚纸墨于牵牛位前,跟着他向牛郎神乞聪明。
苗东阳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应当和我姐姐一起乞巧么?”
七夕节男女孩都过,只是大家所乞不同,所以方式也不一样。
蒋娇娇道:“年年都乞,也不差这回,我帮别人乞个聪明。”说完她觉得自己不够严谨,又即补了句,“虽然他已经很聪明了。”
她想也不知道谢暎什么时候能收到信,而且她还特意叮嘱了他不用回,因为多半她收不到,这样算来他们就很久不能说上话了。
自己离开汴京这么些日子也不晓得他怎么样了?他每天那么忙,忙着读书还要忙着赚钱,有没有空抽出那么一点时间想念她呢?
他那么辛苦,她真心希望他三年后能一举高中。
蒋修则坐在檐下静静看着他妹虔诚的背影。
苗南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知蒋娇娇是在帮谁乞聪明,也不说破,只是笑了笑,不免遗憾地想可惜蒋修就在旁边看着,不然她也能去帮他乞一回。
想到这里,她朝他走过去,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去么?”
蒋修回神看向她,笑了一笑,说道:“年年都乞,但有些东西若能乞来,也不会有落榜的举子了。”
苗南风略一沉吟,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默了默,说道:“其实七夕也不光是乞巧,有些人还习惯占米价。”
“占米价?”蒋修显然没有听说过。
“就是观银河,”她解释道,“若隐晦便是米价要贵。”
蒋修闻言,下意识抬头往天上望去,只见夜幕中浓云重重,别说银河,就是星子也没见几颗。
“可是去年的银河就很美。”苗南风在他身旁说道,“足见这些事还是不准的,反正自己尽过力就好了,便是落了榜也不是说这辈子就到了头,不做官,人总要做的。”
蒋修怔了怔,这才明白原来她是担心自己为前途忧虑,他了然之后不由一笑,随后又想到什么,于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不做官,人总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