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忍着笑,肘撞了一下谢暎,调侃道:“谢聪明,你也有今天。”
谢暎唇角微抿,耳朵有些发红。
蒋娇娇说她哥:“你刚才不也没认出来么。”然后又安慰谢暎,“没事,你也没见过那么黑的污垢嘛。”
她说完,自己也抿紧了嘴唇。
三个人相顾无言地出了门。
沈约他们都还在榕树下等着。
“怎么样了?我看大夫走时面无表情的,”沈约问道,“谢夫子的病没什么吧?”
毕竟多年邻里,谢夫子又是谢暎的亲人,他们也不希望老人家有什么要紧的。
谢暎一时没说话,蒋修和蒋娇娇对视一眼,又开始抿唇。
沈云如坐在旁边正好能瞧见蒋修这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奇怪地道:“蒋大郎,到底怎么了?”
姚之如也去看蒋娇娇:“娇娇,谢夫子没什么吧?”
蒋娇娇憋着笑摇头。
“大夫说,”蒋修终于开了口,“谢夫子、他,他缺澡豆……”
话音未落,他已捧腹大笑起来,他这一笑,蒋娇娇也跟着释放出来了,就连谢暎也实在是忍不住,无声地肩头轻颤着。
沈约几个愣了愣,随后也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连带沈云如一起,亦是相继失笑出声。
一时间,众人的笑声肆意萦绕于巷中。
坐在屋子里的谢夫子隐隐约约听见了,鼻子里轻哼一声,吹了吹胡子,然后继续奋笔疾书起来。
沈云如和沈约回到家里,便一起先去找了沈缙。
姐弟俩走进去的时候,看见沈缙正以手支额地靠在书桌上,肘下压着一张纸,打眼看去上面约莫刚写了十来个字。
室内气氛莫名令人生出拘谨,两人不约而同地微轻了呼吸。
“大哥哥。”沈云如缓步走到兄长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笑道,“今日在集市上我瞧见这盆瑞香乖巧喜人,想着正好能放在这张桌上,伴你平日看书写字。”
沈缙抬起头,顺着妹妹的动作看去,只见她将一盆巴掌大小的盆栽轻轻放在了笔格旁,又稍微调了调位置,末了,方复笑着对他道:“你看这么一小株多可爱,而且花都开好了,你都不必等。”
他知道妹妹是担心自己会拒绝,他觉得她有些过于小心翼翼,其实他还不至于一定要书桌上都是只能放书。相反,他此时看着眼前这盆花,也觉得先前心里的燥郁似乎好了一点。
“谢谢你,掌珠。”沈缙微笑地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