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帽少年与伙伴对视了一眼,几息后,伸了手出来:“行吧,那就饶他一回,不过他以后再不许来我这里搅事。”
袁四郎忙道:“我不来了不来了。”
双方谈妥,事情这才了了。
“蒋大,这次谢谢你了。”袁四郎拉着蒋修上了马车,感动地道,“那五十文钱我回头还你。”说完,又扭捏了几息,红着脸赧然地道,“你帮个忙,今天这事别告诉别人。我那就是刚好尿急,恰好被他给耽搁了……”
蒋修心里想笑,但面上却做出副自己才懒得管这事的样子,故作姿态地道:“看在同窗的份上这么帮你一回就算我够意思了,凭什么还白替你保密?何况你本就是背着我来的,不厚道。”
袁四郎也不傻,听他这样一说,立刻反应了过来,只好忙道:“那我把球杖还你,这你肯答应了吧?”
蒋修停了停,往他两腿间瞥了一眼,忍了唇边偷笑,淡定道:“那便勉为其难吧。”
回到照金巷,蒋修就迫不及待先去敲了沈家的门。
“蒋大郎。”
身后传来了女孩儿的声音,蒋修转过头,正看见沈云如在小女使的陪伴下细步朝他走来。
他便轻点了下头,以示招呼,然后往旁边站开了些,打算把路给对方让出来。
沈云如却没急着往门里走,反而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目光在他脸上打量着停了停,问道:“你病都好了?”
蒋修点头道:“本就是小病,不过家里非要我多休息两日。”
“他们也是关心你。”沈云如道。
“所以我只好顺着他们呗。”蒋修道,“要不是那汤药实在难喝,我还能多躺十天半个月来安慰我爹。”一副很是大方豪气的样子。
沈云如忍不住弯了唇角,也玩笑地道:“你说话也该靠些谱,蒋二丈好不容易才让你丢了药罐子,你若当真再躺那么久,只怕于他不是安慰,而是惊吓了。”
她自觉这话是顺着对方说来调侃,活络气氛的,谁知蒋修一听,神色就没有先前那么好了。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勉强地牵了下唇角算是回应,然后便转开目光往沈家门内看了眼,似是更着急地在等什么人。
沈云如被他突然这么一冷,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只觉蒋修比他妹妹的性格还要阴晴不定,蒋娇娇尚且还缠着她好过些日子,可蒋修却一直就这般莫名其妙。说他是附和他妹妹故意冷待她吧也不是,他对她的态度每回起初都很正常,但只要当她对他说些好心提醒的话时,他却又一副偏不以为然的样子了。
譬如上次在谢元郎的接风宴上,又譬如此时。
她觉得他有些不识好人心。
她也从未见过这样不知好歹的。
但她又觉得不服气,凭什么明明她是对的,却反而要灰溜溜地逃走?就好像之前在蒋家那次一样。
她这次肯定是不能再露出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