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也一如既往地回道:“不用了,你们自去随意吧。”
她这两年养生开始讲究少吃多餐、入夜不食,自知和家里人习惯有别,所以也不想彼此勉强。
沈氏兄弟两个便恭敬地告了辞。
从福寿堂出来后沈耀宗便长松了一口气。
“大哥哥,谢你先前出言相救,不如晚上我请你去白樊楼喝酒?”他诚恳地对兄长说道。
沈庆宗笑了笑,说道:“你我兄弟,不讲这些。”说罢,却又话锋一转,续道,“不过我虽帮你兜了话,但娘说的那些我心里却是赞成的。你也不小了,子嗣教养非小事,总不能等到你已垂垂老矣还要忧心身后。”
沈耀宗不想纠缠这个话题,索性告饶道:“好哥哥,你就暂且先放我一马吧,我又不是明日就七老八十,等再过两年说这些也不迟。”说完也不等对方再啰嗦,便立马转开了话题,“那我先走了,回头理完账目便去找你。”
沈庆宗颔首道:“此事需快,否则难免落于人后。”
这种机会若错过了,便几乎不可能再有下一次。若不是他们正好有蒋家这么个近邻,只怕短时间内要找到有一定钱本实力的合作伙伴也不容易。
沈耀宗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于是郑重地应下,转身去了。
翌日早晨,谢暎跟着谢夫子从家里出来,看见了正在蒋家门前等着他们的蒋修。
“谢夫子,早上好。”蒋修端端正正地朝对方叉手一礼,客气地说道,“爹爹让我陪元郎一起去学里。”
说完,他还悄悄冲谢暎扬了扬眉毛。
谢暎因之前已从自己叔祖那里听说了这事,所以此时也不觉意外,只表示感谢地向蒋修回以了微微礼笑,然后对谢夫子说道:“叔祖,您就不必送了,我和善之兄一起去就是,您在家里多歇息。”
蒋世泽自不可能只让八岁的儿子带着谢暎去入学,所以还派了个管事跟在蒋修身边。
谢夫子见状便也就点了点头,又叮嘱谢暎道:“你在学里若有什么不惯或者不知该如何办的,就多问问修哥。”
谢暎恭声应是。
谢夫子又对蒋修道:“劳你多照顾着他些。”
蒋修保证道:“夫子放心,以后元郎就由我们照管着了。”
谢夫子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怎么好像有种自己把孩子送给了蒋家的错觉?不过他也拿不准蒋家这小娃子是不是在故意挤兑自己,便只佯作无事地点了点头,居高临下地含笑“嗯”了一声,然后挺直背脊转而进了蒋家大门。
眼见着谢家老头的背影远了,蒋修瞬时一松先前端庄的架势,高兴地拽了下谢暎,冲他笑道:“走,我给你看样东西。”
谢暎随他上了马车,刚坐下来,就见蒋修拿出来了个小巧精美的漆木罐子。
车马缓缓行进,蒋修揭开盖子,现出了装在罐子里的一只指头大小的蛐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