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娇娇悄声对姚之如道:“每回就她在席上摆谱,好像谁家没有女使似地。”
姚之如偷眼看了眼沈约,不好出声回应,只默默点头以示赞同。
却见沈云如也没立刻动筷,而是接着蒋修的话又说道:“这些畜生便是没心没肺,你以后要小心才是,何必养来自己遭罪。”
蒋娇娇虽明知对方并不晓得“罪魁祸首”是她,但却仍是不由生出了股自己被骂了的不爽。
好在她哥看起来也不是很想搭理对方,只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沈云如大约也是看出来了蒋修的敷衍,一时没挂住,不由地沉了脸,恰见小女使将盛了菜的青瓷小碟放在面前,她心绪不悦之下顺手便是一推,哪知不经意用力大了些,小碟正好与近处的瓷盅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沈云如毕竟也只有八岁,乍见自己一时不防失了态,霎时涨红了脸,不免有些无措。
她想也不想地便倏地站了起来——而这却又成了让自己后悔的第二个举动。
蒋娇娇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个词,脱口而出道:“沈姐姐,你这是打算‘拂桌而去’么?”
桌上静默了两息。
姚之如问:“拂桌而去是什么意思?”
蒋娇娇只记得这个词是用在人生气离开的时候,便道:“就是说沈姐姐很生气,要走的意思。”
姚大郎听不下去了,纠正道:“那叫拂袖而去。”
“哦,对对,是袖子。”蒋娇娇恍然道,“我就说好像不太顺口。”她光记得说书人每回提到这个词时那袖子从桌案上拂过去的样子了。
姚之如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沈云如真是要掀桌子。
蒋修嫌弃地看了眼他妹:“笨蛋。”
蒋娇娇有点儿不好意思,佯作无事的样子低头扒起了饭。
谢暎垂下目光,抿了抿唇角。
沈约则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沈云如,说道:“大姐姐,你是不是坐着不太舒服?”
沈云如也自知失礼。若没有蒋娇娇那句话,她估计也就将错就错地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了,可现在她若再说,岂不真坐实了她在别人家宴席上撒气离开的话?
这个蒋大郎,也不知接着他妹子的话来留一留她!她也懊恼自己,作甚要忍不住去问那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还好弟弟沈约给她递了梯子。
于是沈云如便故作镇定地红着脸点了下头:“嗯,我稍站一站。”说完,才又重新慢落了座。
等在蒋家如坐针毡地吃完了饭,沈云如便再没有心情留下去了,蒋修提出大家再玩会角球的时候,她和沈约都告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