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的声音立刻蔫了下去:“怎么有时间联系我?”
这段时间,因为那组沙漠大片的火热,夏宜被邀请去林城参与了一档模特选秀,手机也被没收了。
“今天休息,刚拿到手机,”夏宜正在敷着面膜,说话有些模糊不清,“你和你家祁总的恋爱生活怎么样?”
不提还好,一提池年的火又窜了出来:“恋爱个鬼。”
夏宜:“不顺利?”
池年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出车祸了。”
夏宜默了默,小心翼翼地问:“残了?”
“没有,”池年无语,“……他把我们在一起的事忘了。”
“什么?”夏宜的声音猛地高了起来。
等到池年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她说清楚,夏宜也慢慢地平静下来,半晌冒出一句:“比我们这破选秀还狗血呢!”
池年抱着抱枕趴在床上,谁说不是呢。
夏宜又问:“年年,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池年低落:“不知道。”
而且,她现在在祁深眼里的形象,估计不怎么好。
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夏宜的声音清晰了许多:“不就是失忆吗?医生不是说了,什么旧地重游还有恢复的可能,实在不行你就再照着他的脑袋来上一棍子,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说不定就好了。”
池年默默道:“到时候不光爱情没了,事业估计也没了。”
夏宜也安静了,半晌:“那你还是忍忍吧,你家祁总别的不说,对员工还是挺阔绰的。”
池年:“……”
挂了电话,池年又在床上折磨了会儿独角兽,翻身坐起来,习惯地走向书房,却在看见客厅悬着的拼图壁画时脚步一顿。
拼图是她定制的,有一千块,她一个人零零散散拼了两个星期才拼好,上面是一个一袭黑色西装的卡通男人,他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那里,长身玉立,身后是雨里摇摆的蝴蝶兰。
看了一会儿,池年瘪瘪嘴走进书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相机,坐在客厅阳台的落地窗前。
她的公寓是两室一厅,大的是她的卧室,小的改成了书房,不过九十多平,但装修是她喜欢的粉蓝色,壁灯是暖色调的,顶灯明亮,她很喜欢。
十五楼的城市夜景很美,街道上的车如灯串,缓缓游动。
池年看了会儿夜景,将目光定在远处高地势的一片郁郁葱葱上。
她知道,在那一片繁密的绿色植物中,有一盏路灯,照亮的是祁深门前的路。
可她也只能看到那盏路灯了。
却也比当初如同仰望星空一样的遥远距离好了太多。
池年按下快门,车上的车辆在延迟摄影下成了一缕缕光线,唯有那盏路灯,安静盛放。
池年站起身,目光落在落地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身上,而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