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敢让当今天子寝食难安,于是便硬着头皮应下了。
眼角的余光里,见慕容曜见此,面容都舒展开来,也只能在内心里哀叹一句:昨晚之事,有一半责任在她,对他这种平常的请求,根本没有不应的道理。
她只能以极快的速度扫过那堆衣服,选了一件看似最低调的鹅黄色衣裙,试探性地问:“陛下,我选好了?”
幸好慕容曜很容易地领会到她的意思,对她微微颔首,便提步离开了房门。
本来他欲留几个宫人服侍她穿衣,却被相雪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或许他忘了,但她却还深深地记得,那些烙印在她皮肤上的痕迹。
或轻或重的异样感反复提醒着她,昨晚的那一切,都不是梦。
她想,或许要等她的身体彻底恢复,她才能像往日一样,继续与慕容曜以君臣,叔嫂之道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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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雪露换完衣服出来后,面上多了几分怪异。
方才那件鹅黄色的衣裙虽然看似低调,但是穿的时候,才发现,其中不乏一些精巧繁琐的设计,让她穿的时候很费了一番功夫。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衣裙无比地衬和妥帖她的身材,多一分不多,少一寸不少,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番。
甚至,制衣者本人都看起来像是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尺码。
太过合适了,以至于看上去如此的不正常。
回想起慕容曜先前的话语,就算他当真因为昨夜之事,对她的尺寸掌控自如,也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如此华裳美服。
更何况那衣裙精巧无比,做工繁复。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即便她身为亲王妃,从前的制式也没有到这种程度的。
因而,也不太可能是向宗室皇室的女眷借用的。
慕容曜似乎没有看到她面上的异样,从她身上轻扫而过,露出了久违的绝艳笑容。
不像是方才那些浅笑,微笑或者不达眼底的笑意。
这次,连相雪露这个外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之愉悦。
仿佛云雾初散,霞光铺开,在微微起伏的海面上留下细碎的金片,有着迷雾之中乍见月照花林之景的一眼惊艳。
相雪露不懂他为何这么开心,甚至抛下了帝王寻常的喜怒难辨,丝毫没有在她面前掩饰。
只听他开口道:“见到此裳的第一眼,便觉得一定须有一位佳人来配。”
他的目光流转在她的面上,微微收敛了一下笑意:“如今算是寻得了。”
“终究不负如此华裳。”
相雪露未想到他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没有丝毫保留地夸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