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亲近地道:“这再过几日,往后呀,我们可就成了亲家。”
说完后,老吴王妃耐心地等待相雪露的客套回话,却未想到,相雪露说:“小辈怎么未曾记得,国公府与贵府有过姻亲。”
老吴王妃老脸一僵,此时她已感觉到,事情朝她未曾预料过的地方发展了。
于是她及时地打住话头,向太后告退。
离去的时候,她心里愤懑异常,尽是对乔芊语的不满。
她们家当时不是说,虽然明面上顾着卫国公的面子,与相雪露等人并未来往,但私底下却如亲生的姐妹并无二致。
她之所以会那么容易相信,是因为她们拿出了不少卫国公府的物品,当时见她时,乔芊语耳朵上的坠子,还与相雪露带过的一套是同等的形制。
那时她还想着,亲姊妹到底是亲姊妹,就算表面上有再多的龃龉,也是给外人看的,内里还是一家人。
但此次进宫,显然推翻了她之前的诸多猜想,让她热脸贴了冷屁股,如此,只能是乔芊语那边有所欺瞒。
等她回去,定饶不了乔芊语!
金乌西沉,日光渐隐于地平线之下,舞乐齐备,美味佳肴已被盛放于案上,酒水在夜光杯中泠泠作响。
宫宴来客,均是位高权重之人,齐聚一堂,只为一年一度的花朝盛宴。
人们之间,本来偶有交谈,但随着慕容曜的到来,一下子,喧闹的油仿佛被泼进了寂静的海,霎时间无声。
“恭迎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除了太后以外,无论是何等身份,均是起身离座,于旁跪地山呼万岁。
“平身。”帝王清濯微冷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相雪露起身时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口里说的是众人平身,但目光却是朝着她这边的。
平静的心湖突然有些被搅乱了。
众人重新落座,戏曲,舞乐依次而上,在一片片觥筹交错中,大家的脸庞渐渐红润,说话也不像起初那样拘束。
太后坐在首位,慕容曜坐在她的右下首,相雪露则坐在左下首。
慕容曜今晚很是寡言,除了与几位重臣聊几句以外,多半是在和太后说话。
连风姿绰约的舞女都没有看过一眼,剩下的时间,几乎是在低头慢吞吞吃菜,偶而举杯饮酒,目光却盯着远处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让眼波横如春水的乐伎和舞伎暗自咬碎了银牙,对着剩下的一群老态龙钟的重臣毫无心思。
有臣属见了此景,思及陛下登极以来,不近女色,六宫空置,不由得愁掉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