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再走不远,就到了妙贤法师平素用来冥想的禅室。
此时她还未完全整理好心情,不确定再次看到慕容曜那张脸的时候,会不会勾起一些情绪。
但若是往回走,又能去哪呢,此时里外都是慕容曜的卫兵,恐怕不会放人下山,说不定,到时候还是要得传到他那里。
反而会被认为处事不恭,明知君王在此,不加以拜见,便擅自离开。
她叹了一口气,迈动不情不愿的步伐,挪步一般前行。
果不其然,越往前走,守卫越发严密,但是见她过来,却没有任何动作,像是被提前吩咐好的一般。
到了禅室门口,不期然间见到了一位老熟人。
蔺玚披坚执锐,立于门口,目光如冰,冷寒的气息外溢,铺面而来。
见到相雪露,他将气息往里收了收。
她本欲询问他此时方不方便进去,却见他打了一个手势,径直让开门口的通道。
这是让她直接进去的意思。
相雪露提起精神,走了一小段距离,拐过一个弯后,来到了禅室门口,犹豫片刻,她还是轻轻推门。
禅室内弥漫着茶香,一老一少两人正一边饮着清茶,一边对弈。
听到声响后,同时侧首看她。
这两张脸,都是相雪露难以忘怀的,此时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简直如同噩梦重临,令她额角几乎须臾之间便生了层冷汗。
但她还得坚持着行完礼。
慕容曜放下茶盏,抬首觑她:“皇嫂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有些发虚寒。”
他的目光随即下落,在她身上转了个圈:“此时夏末近秋,天气转凉,皇嫂还是须多穿些衣裳,以免受寒。”
相雪露原本紧闭着唇,此时听到慕容曜的关切之语,不得不扯出一点弧度,笑了笑:“陛下原本应费心于国事,却劳得您为臣妇费心了。”
妙贤法师此时笑言:“陛下泽被四方,对长嫂亦如此关心,定能教化万民,是大嘉之福也。”
慕容曜不置可否:“法师言重了,本分而已。”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关心几句相雪露,真是他作为小叔子的本分一样。
随即转首对相雪露说:“朕与大师还要手弈一局,皇嫂不如先坐。”
他都发话了,相雪露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棋桌旁的矮凳上。
左侧是妙贤大师,右侧是慕容曜,相雪露只要稍一侧首,就会看到他们二人的脸,简直就是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