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没有漏过相雪露方才脸上出现的空茫之色:“怎么,皇兄未与你说过?”
相雪露迟疑片刻,摇了摇头,想必陛下已经看出她的异常,便是她隐瞒事实,也会被洞悉。
“王爷只是有一天将它给了我,并未多说其他的话。”
回想起来从前的细节,慕容昀确实没有明确说过这是他送的,不过她当时并未注意。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颇为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这句话会触怒了帝王。
毕竟,将天子所赠之物刻意隐瞒,多少有些不敬。
但慕容曜面上并未露出明显的不豫,只是淡淡说道:“皇兄想必也是有所考虑。”
他这句话说的太过难辨喜怒,相雪露猜不透他的心思,未敢贸然接话。
只听他接着道:“不过它显然,很衬皇嫂,丽质佳人,当配以丽饰,容光滟滟,若清水之芙蕖。”
慕容曜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上了相雪露所熟悉的浅淡笑意,仿佛只是纯粹的赞叹,最简单的欣赏。
她甚至不好因此做出扭捏之态,只能将被角不动声色地往上拉了拉,掩住了耳后偷偷升起的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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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在被窝里躺久了便会惫懒成性,这一日,相雪露都没下过马车,最多在躺疼了背的时候,半坐起来,靠在马车背上,看看窗外的风景,吃吃小食。
时光似乎就这样容易地消遣过去了。
因着日夜兼程,当日晚上便入了京城,相雪露本欲先回王府,慕容曜却说太后思她过甚,十分想见她一面。
于是就随着入了宫。
直到身侧映出正红色的宫墙,舆辇下方是绵延到尽头的青灰宫砖,她才回味过来,只觉得这几天的经历真是恍然如梦。
一路畅通,到了宁寿宫中,太后似乎在前殿等待了她许久,她初一踏入,太后便快步走上来,握住了她的双手。
“路上听闻你遇到了险事,哀家那日差点睡不着觉,还好你平安回来了。”几日不见,太后似乎又苍老了几分,保养得宜的鬓边竟也生起了一丝白发。
见太后如此担忧,相雪露本因半路中断行程而升起的不安也尽数散去。
“以后雪露不会轻易离开京城,离开您了,所幸日后也无需操持过多府务,自夫君离开后,便想着遣散些人员,也省得闲置在那,平白浪费开支。”
“今生大概便是如此过了,不过一人倒也颇好自得其乐,反而可以更好地侍奉您和祖父,这大概是雪露毕生之愿了。”
她平静地讲述着这些话,偶还露出几分真心的欢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