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动了动,伸长胳膊搂住邢况的脖子,用小小的力量温暖他。
好不容易不哭了,她压抑着哭腔在他耳朵边轻轻地说:“邢况,你不要怪自己,你只是想帮她,想救她才会做那些事。如果她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一定不会做那种傻事的。她会很爱你,像我妈妈爱我一样爱你的。”
邢况回抱住她,轻轻地笑了声:“以前会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现在已经不会了。”
他把她往外推了推,看着她:“是因为你,你让我觉得我不是那么差的人,不该总是拘泥于过去的事。”
“所以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永远都是正向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传递给我一点儿消极的情绪。”他温热的指腹在她脸上摩挲着,目光温柔:“你简直就像太阳一样,永远都是暖的。如果没有你,我会死的。”
徐未然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硕大的珍珠一般。
他为了不让她觉得有压力,才会主动说出早已经埋葬多年的往事,用自己的伤口告诉她,她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阴暗面,而是治愈般的存在。
她这两年多以来的心结,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
她伸着胳膊往前趴了趴,要让他抱。
邢况把她从床上抱了下来,放在怀里搂着。
他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只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他把棒棒糖搁到她手里,屈指在她鼻子上刮了刮:“别哭了,给小姑娘吃糖。”
徐未然笑了笑,把糖抓在手心里。
“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她也开始把自己的伤疤扒开给他看:“我妈妈她没在云城,她已经去世了,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说完她开始难过起来,眼睛很红,里面有泪意。
邢况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搂。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让她知道在她身边是有人的,她不会孤独一个人面对以后的日子。
徐未然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过了会儿,也伸手回抱住他。
闭上眼睛的时候,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来。
她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尽量平静地说话:“我不想让她死。”
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了哭腔,眼泪掉得更多。
邢况更紧地搂住她,手在她后脑处扶着。
迟到了那么久的一个拥抱。
他不能想象相倪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
是不是一直躲在房间里哭。
他在年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娇弱又坚韧的女孩。女孩本该在温室里安然无恙地生长,却偏偏多灾多难。
她自己明明在一片废墟里,却还想尽量把身上的温暖都给他。
干净到让人心疼的女孩。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那女孩一下,不料她如蒲公英一样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