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静得能听见风吹声,偶尔有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鸣叫传来。到处只看得到粗壮的树木和积雪,没有任何参照物能证明她现在是在哪儿。
她吓得紧紧缩成一团,知道自己是上了当,赶紧拿出手机想给邢况打电话。
可手机没有信号。
她怕得想哭,好不容易才忍住,抬头看看已然望不到边的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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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况把张宁她们送去医院,再回来时已经找不到徐未然了。
他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一直无法接通。
楼上楼下全都找了一圈,哪里都没有她的人影。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出了事。徐未然早上一直睡不醒,很可能是被人投放了安眠药的原因。
他脑中轰然一片,太阳穴突突乱跳,拿上钥匙开车往外走。
拨通了俞筱的电话,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把未然带到哪了?”
俞筱被他话里的冷意吓了一跳,可还是若无其事地说:“什么?徐未然?我没有看到她啊,我一直都在雪场这边玩儿。”
“俞筱,”邢况的话像刀子一样,透过手机直直钻进俞筱耳朵里:“我再问你一次,未然现在在哪儿。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俞筱吓得手一颤,差点儿没拿稳手机。
是第一次,邢况对她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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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未然穿得不是很厚,围巾都没有来得及拿就跑了出来。
山间温度低迷,她冻得快要没有知觉,一瘸一拐走了段路后实在走不动。在前面看到一处背风的山坳,她暂时在那里躲了会儿。
天色越来越暗,有不知名的动物鸣叫声间或响起。
她害怕黑暗的地方,更怕光会引来什么东西,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手机仍是没有信号,怎么打都打不出去。
她并不是多么勇敢的人,遇到一点儿小事就会觉得委屈想哭,在外人面前时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而已。
她一个人在白雪皑皑的山林间,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往下落,心里的希望像是太阳一样,也在一直往下掉。
慢慢地又开始责怪自己,怎么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俞筱的话,为什么不事先给邢况打个电话。
可人往往都是这样,做错了事才开始知道后悔。
这时候的后悔已经是无济于事的,只会徒增烦恼。
她把头埋进膝盖里,小小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无声地啜泣着。
“未然——”
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这道声音像是暴雨中的一把伞,在顷刻间把徐未然从滔天的雨水中拯救出来。
她抬起头,害怕自己听错了,屏息等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