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令苏音眼前发黑,足底青莲亦跟着晃了几晃,连带着她的人也摇摇欲坠。
很……熟悉的感觉。
苏音竭力平定着紊乱的灵息,即视感却来得愈加强烈。
就在不久之前——这不久很可能只有几分钟——她似乎也有过这样的眩晕,且这眩晕会在逐渐加剧中引发头痛以及一系列其他的问题。
苏音的意识有些混乱,灵眸中青光散漫,远处飞舞的流星好似化作了箭雨,刺得她眉心抽痛。
“你来作甚?”
冰冷的语声骤然响起。
熟悉地,却又分明应该是陌生地,在这寂静的世界里回荡:
“你来作甚?”
“你来作……”
“……来作甚?”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停顿与措词,这声音仿佛带着沉重的回响,重叠往复,一波又一波,撞击着苏音的耳鼓。
她的耳朵渐渐有些发疼,紧接着便有尖利的嚣叫声炸响,就好像有人往她耳朵里插着刀子,且还不是一次,而是无数次。
苏音很想捂住耳朵,可头痛以及别的什么地方的疼让她浑身无力,冷汗仿佛在顷刻间便已布满全身,而那尖利的嚣叫也很快带上了混音效果。
有那么一瞬,苏音觉得自个儿脑袋里可能塞了一百支重金属朋克乐队,吵得她不得不运足力气咬紧牙根,才能抑住那猛烈到无以复加的痛。
然而,这极致的痛楚似乎也有一点正向效果,比如苏音的神智竟硬生生被疼得清醒了些,混乱的意识也在剧痛中回复清明。
她勉强抬起头,凝视着前方。
脑袋重得像有被几百只手死命往脖腔里头按,所幸神识已然收束,散落于苏音足底的青莲重又盛开,稳稳托住了她的身形。
“我……我有点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苏音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然而,即便那是她自己语声,此际听来亦陌生得如同另一个人在说话。叠加的音线滞重而又紧固,像一记记重拳砸向苏音的神魂。
这谁给本座套了个紧箍咒啊?
苏音一只手捂着脑袋,身体微微躬起,同时却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她脑袋上真有个紧箍咒,那念咒的人显然不可能是只会骂“泼猴儿”的玄奘大师。
甚至,也并不是“人”这样具体的指向。
“道友明白了什么?”
灵虚……不,是天衡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这一次,苏音准确地念出了他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