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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鸣阁这是没开席?

想想也是。

她晕了至少十分钟,若对面开席却不闻琴声,想必钱掌柜早便过来一探究竟了。

苏音慢慢摆弄着茶具,而在她身后,钱掌柜亦正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最后视线在裂开的青帘上停留了两息。

待苏音奉茶时,钱掌柜已是面色如常,接过茶盏笑道:“多谢。”

苏音摆手笑了笑,复又延他蒲团入座,钱掌柜摇头道:“女冠莫要如此客气,我略站站说几句话就走,坐是不必坐了。”

言语间,他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也未去喝,沉吟数息之后,便向苏音歉然一笑:“女冠想是等急了罢?”

“再没有的事。”苏音顺着他的话道,也只一语便罢。

她如今还有点不在状态,为免说错话,索性不接他的茬。

钱掌柜并未起疑,顾自往下续道:

“唉,这也是再想不到的事儿。方才开席之前,那雅阁里有位老爷突发急症,一时竟是不得好。另几位老爷忙着送他去医馆,又有去学里跟老师报备的,阁子里乱得很,我家老爷便说,今儿这酒便先不吃了,改日再饮。”

有学子得了急病?

苏音眉眼不动,脑海中却回响起剑气破碎时的那一声痛楚闷哼。

巧合么?

她暗自揣摩着,面上笑容分毫未变:“我也说呢,怎么老不见开席,又不好总试那琴,索性闭目养神来着。”

言至此,笑容里便添了一丝愧色,轻声道:“却原来是有人病了,我倒一点儿没听见,说不得是我盹着了也未可知,钱掌柜勿怪。”

一番话未了,苏音的额角再度汗湿。

在现言频道呆了一个多月,乍然重回女频古言,说起话着实拗口得紧,那些现代词汇憋不住要往外冒,好容易才忍下。

钱掌柜并点了点头,一时未语,只神态自若地往四下看,旋即一指那块被剑气割裂的帘幕,问:“这帘子是风刮坏的么?”

极自然的语声,仿若风刮坏了粗布帘是件寻常事。

然苏音却知晓,那布料极其结实,钝些的剪子都绞不烂它。

此话是何意?

似是洞悉了苏音所思,钱掌柜又接着笑道:“我记着方才有阵风很急很大,当时我还想着,这琴筑的帘子也挂了好些年了,风吹日晒地,布料若是糟朽了,只怕禁受不住那大风。如今看来,倒还真是。”

他弯腰将茶盏搁上琴案,走到帘边捞起半片青布来,用力一撕。

“嗤”,随着布帛碎裂之声,他的手中便多了一根布条儿。

“果然如此。”他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带着布条走过来,温厚的脸上挂着善意:“我这就叫人来换,女冠勿要担心。”又问:“女冠可吓到了不曾?”

苏音这时候若再不明其意,这十几年演艺圈就算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