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封的脚步停下,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像是看小丑一般看着他,“谁说——我这是弑父?”
游稷一肚子的脏话和谩骂被他轻飘飘的一句给堵在了嘴里,登时,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最后压低声音,“你在说什么鬼话!”
游封抱臂看向他,“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游稷胸膛剧烈起伏,看样子像是气得不轻,白湫站在树后,也在琢磨游封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此处有个大瀑布,水流冲击而下的声音特别大,但她好歹身上有修为在,五感比但凡人的时候不知道灵敏了多少倍,听他们的对话并没有多吃力。
白湫正想着要不要先避一避,反正游封看起来挺安全的,反而是魔族要担心一下会不会今儿个回去换个领导。
这时,就听游稷压低声音,再次质问,“你是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
游封偏开眼,望向游稷身后那飞流直下的瀑布,瀑布不高,所以溅起的水花没有那么大,却能带来一阵清凉,说实话,他许久没这么心平气和的与游稷说过话了。
“五岁。”
五岁那年,娘亲去世。
或者说更早之前,在他第一次被人叫为“野种”的时候。
小时候逗猫遛狗,游封是个很顽皮的性子,偷偷溜出去玩的时候去过不少的地方,小小的人儿躲在草丛堆里,趴在树上,能够做到一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尤其是后来被游貉他们欺负过几回后,他便学会了躲。
人躲起来,用法术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不让其他任何人发现。
不知是哪一天,他趴在树上,看一只蚂蚁背着树叶往前爬,突然听见底下有说话声,是比他年长几岁的游赤。
游赤身边跟着比他要略矮一些的游貉,他们大约是玩得累了,随便找了个大石头就坐下。
游貉嘴里不知道在吃些什么,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好几天没看见那个野种了,是不是躲着不敢出来了?”
游赤仰头喝水,“可能是。”
游貉太无聊了,便提议,“要不,我们去那个地方找他?”
游赤却立马开口反驳,“我看你不长记性,父亲说过那个地方不能去,若是去的话,少不了一顿打。”
游貉撇撇嘴,“不就是个凡人,父亲将她藏这么劳作甚,居然连靠近那小院都不允许,真会鱼目混珠。”
游赤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笨蛋,鱼目混珠哪里是这么用的,让你多读点儿书,以后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