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什么?”
渠恺扯着嘴角,阴阳怪气地道:“没想到陆翌真能查到这个人身上?”
说罢,就把手中用来修剪盆栽的简单用力一扔,正好落在这人身前不远的地方,吓得这人登时便瑟缩了一下。
“本官有没有给你说过,做事仔细些,莫要轻视旁人?”
这人闻声便打了个寒颤,“说,说过。”
“你们是怎么听的?”
“属下知罪,属下该死!”
随即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磕头声。
半晌后,渠恺才悠悠地叹了口气,道::“行了,回去吧,另一件事若是再办不好,也不必再来见我了。”
这人顿时一凛,忙道:“属下明白!”
待到这人走后,从书房的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他面上隐有担忧之色,不由得轻声问道:“父亲,可还要紧?”
渠恺闻言便笑着摇了摇头,安慰他:“我儿不必担心,虽然这人暴露了有些可惜,不过为父早有后招,不算什么大事。”
赵松源听罢,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渠恺内心却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云淡风轻,事实上已经恼怒得不行,那牟远把锦衣卫看得如同铁桶一般,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收买了一个自己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折了进去。
相较于那些被抓的运粮伙计和九黎山粮食集市上的边缘人物,这个锦衣卫才是真正知道不少东西的。
虽然没人告诉他是在为渠恺办事,但渠恺却不能冒着个险,所以这个人必须死,必须死在刑部大牢里。
若是再晚,被转移到诏狱里头,就不保证这人会招出来些什么了。
他已经成功地把景德帝对太子的疑心勾了上来,甚至这件事的进展比他预想的效果还要好,虽不知是什么原因加速了这个过程,但对他的谋划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想必按照自己的谋划和先前就准备好的东西,很快就能达成目的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到这个紧要关头,越不能放松警惕,能早点闭嘴的人,还是不要活着开口了。
渠恺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
……
翌日中午,刑部大牢。
负责看守犯人们的狱卒到了交班的时候,上半夜的狱卒把钥匙递给前来换班的同僚,就打着哈欠走了出去,因为太困,压根儿没注意到同僚略带颤抖的手和紧张的神色。
他竭力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往牢里走去,努力不去想先前用家人威胁自己的那人现下是不是就跟在自己附近。
他手中提着犯人们的饭菜,一份一份地发下去,走到这次的目标跟前,他也尽量目不斜视,放下饭菜就走,若是忽略他额头上的汗,仿佛就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当晚,便传出刑部大牢死了一个犯人的消息。
渠恺舒心地饮了一杯酒。